“是先帝要你告诉我的。”

祭殿中，德敬大长公主沉默立在案前，瞻熙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弱不禁风的姿态令他叹息：“姑姑！”瞻熙看着姑姑转，看见她苍白的面容与黑披风下的一素服，听到那个向来如清泉的声音平淡地说着：“我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那份平淡刺痛了瞻熙，但是，他不得不说：“朕在先帝面前起过誓！”他的父皇在临终前屏退所有人，要他起誓“尊崇永宁贞王一如从前，如有违背，失帝位、无善终！”在他起誓后，给了他最后一谕旨——恢复他生母的后位。

“陛下，看在三年抚育的情份上，请您答应臣妾一件事！”德敬大长公主敛起答容，正请求，甚至要跪下。

而她还有一个份，便是永宁贞王夏祈年的结发妻。

德敬大长公主笑了一下：“陛下不必如此！先帝向来是心想事成的！我…从来争不过！”“父皇也要朕照顾您的！”瞻熙安她，却也是实话。

瞻熙无法拒绝，应允。

德敬大长公主，文宗皇帝的嫡女，先帝最亲近的皇妹，瞻熙也曾由其抚育过一段时间，因此倍受尊崇，瞻熙即位之后，晋封长公主为大长公主，第一个便是这位姑姑。

“他说，我是外人，不他们之间！也许！但是，我想看着！即使永远走不去，我也想看着他！”瞻熙听见姑姑低切的喃语，那么无助，又那么定！瞻熙不知她中的“他”到底是指谁，也不敢去明白，也许他的姑姑也明白真像才是可怕的，所以才如此糊吧！“陛下，我要一块福地，在那里！”德敬大长公主指向西边“永西陵旁边的天素山。”

德敬大长公主轻笑，笑容中满是嘲讽：“自然！得偿所愿之后，他从不吝啬怜悯。”

瞻熙连忙扶住，不愿受这一拜。

他也为难：“姑姑，帝陵规制是父皇钦定的！”“我知！”德敬大长公主直了“夏祈年临终时对我说，即便他写那份遗表也没用，我持要他写，他便写了…仿佛哄小孩！”瞻熙当时在场，亲看着自己的父皇将那份奏表摔到姑姑面前，然后冷笑：“长公主好本事！”他的父皇看似温和，但是治世手段却是公认的残酷，即使从未对内用过，也足以震慑朝野了，他实在不敢想像，那么柔弱的姑姑居然故意激怒父皇。

他因此恢复了嫡皇的份！他的即位也因此名正言顺！瞻熙看得分明，他的姑姑因为他的话颤抖了一下。

语气是肯定的。

他的母后被废，随即就被赐死，那段时间，他的境艰难，只有五岁的他本无力自保，是德敬长公主以膝下空虚为由，将他接到永宁王府抚育，三年后，他阁开蒙，才再次回。

瞻熙，心中充满了无力，他实在不愿扮演这样的角，毕竟，前的人曾经尽力维护过他。

“姑姑！”瞻熙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皱眉唤。

主仪卫在，他没有理会，径自了祭殿。

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德敬大长公主摇晃了一下，瞻熙连忙扶住，却听到姑姑说：“陛下，你恨他吗？”他一愣，低见姑姑满目伤心地望着永宁贞王的牌位，明白“他”是指谁后，下意识地摇，随即想到姑姑没有看着自己，沉了一下，还是肯定地回答：“朕不恨殿下！”是的，他不恨夏祈年，即使夏祈年曾经极严苛地对待他，甚至用刻薄的言语羞侮过他，但是，他不能否认，夏祈年也的确是认认真真地尽着少傅的职责，认认真真地教他如何为人、如何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