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到此为止了，毕竟，无论如何，被尊为慈庆太后的皇帝生母并没有过于显赫的家世，自然也不会拥有太大的影响力。

三月除服后，有礼官员奏请尊皇帝生母愉昭仪为皇太后，以申“母以贵”之义。

礼官不敢立刻照办，也看到所有人都退到殿外，包括那位尚。

皇帝，你也要去吗？”谢纹没理她们，转问潞。

——只是，在她过世后，过分的尊崇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混。

慈庆太后缓缓站起，猛地抬，毅然决然地开：“皇帝…”“皇帝到车辇上等吧！外面天寒！”谢纹截过她的话，语气也更加冷冽。

慈庆太后震惊地抬，却只见到自己的儿默然垂首，她刚想说话，就听谢纹郑重地：“那么，我们就走吧！”谁说她不及仁宣太后？被尊为贞徽太后的谢纹，也许并不似仁宣太后一般显赫尊贵，但是，她也掌中权柄多年，在所有后妃中，最得仁宣太后看重，即使只学了不到三成，也足够她在后中游刃有余了。

先帝中无所，潞以皇长的份即皇帝位，当天即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上皇太后徽号“仁庆”

潞一气，松开手，地拜首。

这是个折衷的作法，争议因此平息。

*****祭拜之后，见太皇太后并无起的意思，礼官不由讶异，随即看到太皇太后的心腹尚摆手示意他退下。

而先帝修了这座可比帝陵的定东陵，祭享仪制更是只益未损，自己却从未亲自谒陵。

他这位曾祖母权威太重，所受尊崇亦到极至，先帝去世前再三告诫——不可再妄加尊崇。

潞低答应，转往龙辇走去，登辇时，年少的皇帝忽然站住，一晃，贴内侍疾手快，扶住皇帝的手臂，有些不忍地低声建言：“皇上，太皇太后最心疼您了，要不你就跟娘娘求个情…”潞苦笑，缓缓摇，依旧上龙辇，倚在靠垫上，闭着睛轻语：“但凡…但凡有一分理，朕也会开…她总是朕的生母…可是…”但凡是有一分理，谢纹也不至于如此。

娘娘以为那位慈庆太后会激您吗？那就是只不懂恩的中山狼！今日，您退一步，如了她的愿，明日，只怕就到您了！”谢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尹韫那般激烈的神情，言辞间更是充满忧虑与不安。

——是否正是因为过于寒微的家世，慈庆太后才那般疯狂地执着于自己的权力？礼官胡地在心中猜想，却随即又否定了——太皇太后不也生贫寒之家吗？*****跪在蒲团上，谢纹的心情并不平静，看着供享前悬挂的画像，她有一切的无奈在心底缓缓地发酵。

朝中一时争议不止，潞颇为心动，却也在可与不可之间，于是，奏请太皇太后定夺。

很多时候，帝王都有太多的不得已。

——若是娘娘还在，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吧？谢纹想到昨日尹韫的话：“臣妾刚知这么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

事情不同寻常呢！尽是在最偏僻、最无前途的陵寝供职，但是，对近来朝廷中喧嚣尘上的传言，礼官也不是一无所知。

皇帝话已至此，内侍也不敢再多言。

“朕…在此恭候娘娘。”

随后，尹韫叹了一气，似乎是因为已经发过了，情绪稍稳，：“臣妾知，您是息事宁人的，但是，当初，是您持嫡庶有别，持不让其与仁庆皇太后并列的，今日，您若是允了他们的主张，您在中就无权威可言了。

“慈庆太后，请吧！”谢纹的尚低声促皇帝的生母。

不是说他们祖孙情不睦——先帝是由仁宣太后抚育，也因此登基为帝。

五天后，谢纹下旨去“皇”字，尊其为太后，以明嫡庶有别，且损减仪制，不为其设千秋节。

潞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