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更是暗道——齐朗不是在施苦肉计吧?不过,转眼看到齐书莞脸上的伤,她便也没了追究的心思——本也没出什么事,又不是打算真的怎么着这个儿媳,齐朗这番教训也足够了。
之前请齐朗过府的那段时间,永宁王妃便盘算过了——到底齐书莞是皇帝赐婚,又是宗谱有载的世子妃,那个侧室也没出事,真闹上宗人府,齐朗护不护短暂且不论,自己那个贵为太皇太后的小姑却断不会愿意因为这种小事折了齐朗的面子。
再想想齐书莞所生的那两个孙儿,她也只能长叹一声,决定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句“我白教了她这么多年!”却是她暗恨不已的实话了,还有一句,她实在没好意思当着齐朗的面说出口:“你的女儿怎么会这么蠢!”——谁让齐书莞的母亲也是夏家人,齐朗一句话就能堵得她再张不了口!“都是我的错,与世子无关!王妃,父亲,都是我的错!”齐书莞腿一软,跪倒在王妃面前,不住地认错请罪,唬得永宁王妃连忙扶她起来:“别乱动,你脸上有伤呢!快别哭了!”女人最要紧的还是容貌,哪能这么胡来?夏康崇闻言也连忙过去扶起妻子,又一迭声唤下人去请太医,惹得永宁王妃又翻了个白眼:“胡闹什么!你怎么跟太医解释书莞脸上的伤?”——瞎添乱!跟来伺候的下人都是亲信,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听王妃这般教训世子,有几个胆大的甚至忍不住露出笑容,待听到王妃吩吩去取清雪霜,立刻齐声应了退出内室。
等了一会儿,王妃的亲信侍女送来清雪霜,却是不待吩咐便又退了出去,永宁王妃看看正在安慰妻子的儿子,又看早已退到房门旁的齐朗,无奈地叹了口气,过去将药瓶递到儿子手里,转身便走。
齐朗自然也跟着她一起离开,走出院门,永宁王妃才停步,示意下人稍退,转身看向齐朗劈头就问;“你是故意下那么重的手的?”齐朗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恼了,否则,我断不会打她!…我欠他们姐弟的…”永宁王妃愣了一下,方才她跟后来赶过来的儿子都守在门外,对他们父女的谈话并不清楚,若不是后来听着动静不对,他们也绝对不会进去。
她正在愣神,却见齐朗郑重地给她长揖行礼:“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事,多谢了!”头一次被齐朗如此郑重其事的道谢,永宁王妃竟然有些觉得尴尬:“其实本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她记次教训!”齐朗看着她,半晌方道:“他们姐弟年幼丧母,对嘉儿,我还知道如何管教,对女儿…倩容,这个女儿,我只能请你多费心了!”倩容不禁失笑:“你不说这话,我费的心就少了?”夏茵过世后,齐书莞几乎就是她在教养,一直到两人的婚事正式开始行六礼。
齐朗闻言也不由微笑。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齐朗眼见将到王府二门,便道:“不必送了,这一晚上,你也够累的了。”
倩容也不跟他客气:“也好。”
转身没走两步,又听齐朗出声唤自己,不禁讶然。
“差点忘了问。”
齐朗轻笑,倩容摆手示意下人退后。
“什么?”“世子的侧室是什么人?”齐朗不甚在意地问道“世子之前也不是没有侧妾,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倩容神色未变,只是眨眨眼,以相似的态度,云淡风清地道:“江南世族旁系的孤女。
去年康崇去南疆大营传旨时带回来的。”
“噢。”
齐朗颌首,不再多问,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