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动用了一艘自家快捷的船才勉强将所有的东西搬空,并将愿意一起走的家人带走,张扬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程水若走了。
春天的江水上涨,一路上都顺风顺水,也不过十七八天就到了广州城,只是,程水若这些日子的心总是低落莫名。
船到了岸,小环来唤了她几声才听见,岸边有沈家和胡家派来的管家,茶夫人甚至亲自来了,程水若在船上看见岸上热热闹闹的人群,抬步走下去,眼神却是不由得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
广州城的确比往昔见到的发达多了,码头比以前大了三倍不止,周围的建筑物,码头上的工人络绎不绝的扛着货物上上下下,而熙熙攘攘的行人身上的穿着比京城还要华美三分。
“妹子,你可算到了!”茶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显然是真心的高兴,月余前出海四年的丈夫归来,今天又迎到了久别的朋友。
程水若却是懒懒的提不起兴致,笑了笑道“姐姐看起来越发的年轻了。”
寒暄了几句,走下船去,让管事们忙活搬东西的事儿,院落依旧由茶夫人安排,竟然是五年前被烧毁的那片地方新修起来的小院。
将程水若安顿下来,茶夫人也发现程水若兴许是累了,情绪不太高的样子,便匆匆的告辞,程水若也不留她,撇开手边的事,心中急切的想到街上看看。
方才的走马观花是不够的,除了感到物是人非之外,却是看的不真切,她心中蠢蠢欲动,却是不知从何而来,随便梳洗了一下,便叫上小丫头与她同出门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环顾四周,却是终究找不到那一抹心慌的来源。
已是物是人非了呀…
“程姑娘?”带着一丝不太确定的问句。
抬头,不远处一青衣男子傲然而立,眉间的儒雅不再,反而平添了几分匪气,只有目光温和如旧。
“楚…怀沙?”
…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楚怀沙淡淡的笑着。
“豫州城呆不下去,我就来广州了,听说你把这里治理的不错。”程水若道,理清了心头的心慌来历,她有些不太自在。
看着程水若故作冷漠的脸,楚怀沙道“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程姑娘了。”
这话,似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怎么会,我总是会来看看的。”
没有管程水若在说什么,楚怀沙自言自语似的继续道“后来听说沈家的船从海上回来了,我就在想,你一定会来。然后,今天有人告诉我,说是在码头看见一个像张凡的人,茶夫人又亲自去接,我想,一定是你来了。”
程水若笑了笑,楚怀沙又道“你为什么没有嫁给方白芨?”
程水若一愣,低头,苦笑“你该明白的。”这事儿,她不乐意提,楚怀沙该懂的。
楚怀沙道“我自然明白,你花了三年时间,为一个名声狼藉的死人洗脱罪名。”
“这是我欠你的…”程水若抬头,望着楚怀沙。
楚怀沙摇摇头“很多时候你看起来精明,却是看不透问题的本质,哎…方白芨如是待你,足足等了你五年,已是不顾方家人了,方家人也没有话说,毕竟,他们欠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同意,你真想不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明白的晚了点儿而已,眼前这个男人与她的距离岂是千万道的鸿沟。
“你心中所想,我尽数明白。”
“啊?”程水若惊讶,他会明白么?
楚怀沙微微笑着“知道我当年为何会做出那件事么?我若不说,或者是换个人来说,你定然会避开去的。因此,我以为该当面告诉你,我楚怀沙虽无能,在正常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出那等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