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又退回了一步,复又拉着我朝着寺庙走去。
“老伯,请问这里是?”胤祯拦住一位过路的老人,扬着笑脸温声问道。
出城的时候我们走的是另一边的城门,以前我也从未来过这边。至于胤祯,每天都被军务困住,出入又是繁忙紧张,当然也不会留意到隅上的破庙。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要是说这起里,那你们还真问对人了!”老者笑开,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口音,我有些难以分辨,不禁侧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胤祯。
“这里本来是慈云经舍,是普觉静修国师阿扎木苏所创。国师念甘郡无番藏经,奏请皇上准颁红字藏经108部。康熙五十一年的时候,慈云精舍改为寺院。建山门、中殿,还建楼五楹,用来藏经。”老人换个角度,对着残破的地方一一给我们指着“那个时候啊,殿宇巍峨,规模别提多宏大,就连殿檐上的绣画都精致动人。一年四季里香客云集,甚是壮观啊!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忽然遭到了毁坏,颓废至今啊。”老人重重叹了口气,摇头惋惜的说道。
“那这里可还有人?”胤祯听后沉思片刻,眉头渐渐蹙起,打量着四周。
“有,但是不多了,有个主事的喇嘛叫刘劳藏。”
谢过了老者,我又跟着他进入寺内。仰头看去,早已辨不出当年的宏伟壮观,胤祯找到主事的喇嘛后,细细的交待了几句,便拉着我回到了府邸。
那日之后,胤祯赐金令喇嘛刘劳藏继承师志,重修寺庙,并赐名“西来寺”此后,又号召地方绅士和商民纷纷捐资扩建,一时间,甘州城内很是热闹,茶馆、酒家全是议论之声。
如此平淡而安乐的景象,很容易让人忽略很多事情。所以,当噩耗传来的时候,在屋内坚持与我对弈的胤祯,屋外接旨后,面色顿时僵白惨淡,来不及掩饰的悲痛以及骤然的失落,仿佛瞬间将他击倒。
“…抚远大将军听旨后速将大将军印赦暂交平郡王纳尔素署理,与弘曙驰驿回京,甘州事务由辅国公延信与总督年羹尧共同管理。钦此!”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纷飞的雪花,瞬间在空飘落,旋转的六瓣白花,似乎无处抛洒的泪珠,慢慢覆盖了整片甘州大地。
我凝视着面前萧肃的背影,脚下微动,却迟迟不敢上前,犹豫着,徘徊着。
自从接到圣旨后,他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僵化了一般。僵白的侧脸忽明忽暗,刹那却瞧不清他的神色,雪片纷纷落于他的发间,眉间,睫毛之上,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动静。
传旨之人长久的立在雪地里,早已颤抖着,却小心谨慎的看着胤祯的脸色不敢妄动,亦不敢上前劝诫。
白雪覆盖了所有,良久之后,我缓步上前,平静的大地上传来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我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他的,冰凉瞬时传入心尖。
手下一阵抗拒,他想要挣脱我。我抬头,看不清他扬起的面容,只观察到他眼角微微的湿濡,在寒风暴雪中,结冰。
我将所有的力气集中于右手,紧紧的握着他,眼神坚定,直到彼此的温热慢慢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