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他刚才的犹豫，肯定是与此事有关：他知自己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他怕自己知了他的选择而离开他，所以才犹豫的吧…他千里迢迢来京城，是不是想来告诉自己他的选择？

兰采薇想说，既然静夫人已经救，就不要与黎康相争了，回到京城过我们从前的日吧。但是这话她到底是没有说。她明白，他现在就像是弦上那支箭，不得不发了。他退缩了，黎康现在也断不会放过他，只怕到时大明安南都再无他的容之所了。

“我想赶快一，趁城门落锁前城，所以…”

兰采薇笑了笑：“天恒，我还是你的妻吗？”

黎天恒又：“取而代之，我的境就与黎康现在的境一样，在安南人的中，是一个弑君弑兄的逆贼，在曾经支持他的大明皇帝的中，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以安南的国力，在几百年内本不敢跟大明抗衡，所以他暗杀大王兄取而代之，给安南带来的可能是连年的战争，如果短时间内安南没有一个能牵制住黎康的人现，大明很可能因为黎康违背誓约再次对安南用兵。如果我成了那个有能力牵制黎康之人，我便还是别人手中的棋，只是这一次有能力摆这颗棋的，不是大王兄，而是大明的皇帝。”

黎天恒实在不愿意与兰采薇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但他知，如果不让她明白，她心中肯定难安，便：“这些年，北边的鞑靼常常犯明，虽不至于影响大明国本，却让大明皇帝烦不胜烦。顾及鞑靼，大明就开始减少对安南的用兵，开始使用怀柔政策。这几十年，大明已经完全改变了策略，从不让安南只立一王。利用二王相争来控制安南。”

兰采薇打断他：“明日城又怎么样？当然是吃饭要！”语气中，已经有了恼意。

兰采薇自是不同意。

黎天恒拦住了她，他怕她为难，现在她只是回娘家暂住的姑，何况还是两个后母家，肯定不比在自己家中方面。

黎天恒笑了笑：“不用张，淑贞公主已经承诺，不会将你的份告诉任何人。”见兰采薇满面不解，他伸手指亲昵的了一下她的鼻“这些事情太复杂也太肮脏，你不知也罢。”

“天恒，你与黎康相争，是想取而代之还是只想与他各据一方？”

兰采薇微笑着在他怀中缩了缩，这一缩，不小心便动了他的位置，他颤腻了一下，翻将她压在下。

兰采薇起下炕，找刚才剩下的几块绿豆糕端过来：“你先垫垫，我让金枝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黎天恒笑了一下“恩。”

黎天恒在她鬓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中争斗中。”

兰采薇坐起，眉蹙：“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就不知吃饭？”

兰采薇讶异的抬：“你还没有吃饭？”

她回到炕上躺下：“天恒，你回安南时日尚短，而黎康在安南经营数十年，你这样与他叫板，真的有把握撼动他？”

黑暗中，黎天恒了一下。

“天恒。你已经了选择，对吧？”兰采薇轻轻地。

她只想到了黎天恒如果此刻退缩，黎康不会放过他。但是她却从没有去想过黎天恒是安南人，还是安南的王族，他上肩负的还有让安南普通民众安居乐业的责任。

他的话，让兰采薇想起来张莲儿，便将自己让老太太掩饰份之事说了一次。

兰采薇也笑了：“既然我还是你妻，无论你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但是黎天恒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很享受这觉。为了能赶在大年三十之前到京城，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吃一餐饭，沿途换了五匹…她话里的张关心，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兰采薇想到他确实不能在这里久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因为她有很多话要问他。

黎天恒看着房，过了好一会，才：“如果能得到明朝皇帝的支持，把握会更大一些。”

黎天恒再次了一下。

兰采薇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支着问：“我不知你会突然回来，便答应了父亲要在家中住到初二才回古树胡同，那你这两日该怎么办？”

黎天恒笑：“我再躺一阵就走了。你不要忙活了，陪我说说话吧。”

宜的声音响起。

黎天恒在心底叹息一声，只好再次用吻堵住她的嘴。

兰采薇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