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入项都列的清清楚楚。
要说,这帐做的是相当的好,可,这大家族中,如何按照真实情形做帐?原来凤姐在时,账面上永远都留几千两的银子,看起来好看些,至于花销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若非放了高利贷出去,她那点的体积怕是搭了干净。
不想凌墨当家几日,留着当头脸的银子花销的干干净净,清楚上账,丝毫不曾从嫁妆中添补,干干的花着贾家的银子。王夫人有心责骂,却不知从何下口,毕竟嫁妆补贴家用,皆是暗箱,哪里好意思明面斥责,传出去竟要媳妇替妆贴补,贾家的名声可就全完了。有心栽赃说她贪了府中银钱,却那账目丝毫不差对在那里,没有任何把柄。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只好去求贾母拿个主意。
看罢了账目,贾母也只道这宝玉媳妇是个没什么心计的,老实的过了头。王夫人趁机进言提拔宝钗管家。岂料贾母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叫鸳鸯取出了一封盖着吏部印章的任职公函,说是求了太后的恩典,为薛蟠求了个官职,几日动身去上任就是了,亲戚间很该出点力气。王夫人当即大喜,叫来薛姨妈并宝钗硅头谢过老太太的恩典。看来老太太虽瘫了半边,能力依然不可小觑。
贾母几日来觉着瘫了半边的手脚似乎有了些知觉,心情不错,便带人亲自走了一趟凌墨的屋子,一来安抚探视,一来说服凌墨接受提拔宝钗。王夫人因为忠顺王妃闹腾正心中发憷着,见贾母亲自出马去说,倒也落得清静,只前后打点薛蟠启程事宜。
而修养中的凌墨,与那贾母见了一面后,不知为何也便同意了。宝玉外出忙乱了一整天,回了自己的院子,却见莺儿正指挥着几个丫头收拾宝钗的东西搬至西上房,忙拦住小丫头询问。
那丫头连声恭喜二爷,得了平奶奶,白日里老祖宗刚刚提拔的,今儿晚上摆酒。
宝玉闻言一摔马鞭,直奔凌墨住的东上房。刚进了门,还没转过花屏,边听得一阵低低压抑的哭声,不是那病中的凌墨,还能是谁。
“姑娘,莫哭坏了身子,等二爷回来,只叫二爷为姑娘评理去就是!”碧儿焦急的劝着。
“罢了,命薄如此,我也只能认命了…”话带悲音,抽噎着:“二爷一向孝顺,几日来已因为我与长辈生出些隔阂,倘若再闹将起来,而也岂不是要为我背上那不孝的罪名!”
“可姑娘嫁过来几日,便出了这些子事情,府里不但遮掩着不给姑娘做主,却让那商贾的丫头做了平妻!”碧儿说着说着,也哭了出来:“奴婢去请王妃娘娘来!”听声音却是起身向外走去。
“不要!碧儿!”凌墨急急一声唤,只听“咕咚”一声。
“姑娘!你这是何苦!”碧儿惊呼,止住了脚步。
宝玉闻声赶忙转过花屏,却见妻子连着被子一同摔在地上,想是刚刚去拉碧儿所致,碧儿回转了身子正在吃力的扶。
“墨儿!”宝玉一个箭步冲上前,搂了凌墨在怀中:“墨儿!摔疼了吧…”
“二爷子去陪平奶奶吧,墨儿不妨事的…”推开宝玉,凌墨俯在床边哭个不住。
“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何竟答应了?”宝玉抱起凌墨,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二爷这话错了!长辈亲自发了话,却叫我们姑娘去违逆不成!”碧儿哭道:“今儿那阵势二爷是没看到,老太太都来了,却是不应也得应!谁叫奶奶遭了难不能管家,不能服侍二爷,人家哥哥又做了什么金陵府的官,还能掌起娘家皇商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