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枕,鲁王不好意思地笑笑,未多说,又躺了下来。紫萱暗暗叹口气,终究是勾心斗角当中侵染着长大的,鲁王对于周身环境的被害妄想症远远超过了自己对红线的被害妄想症。
站到外面,仔细打量了一下,因为隔着屏风,从外间看不到里面。确定没有问题后,紫萱随手拿了本书,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正在琢磨如何不引人注意地带鲁王去见朱棣,想着免不了要亲自跑一趟了。突然有人帐外叫道:“郡主睡下了吗?”
紫萱心中一惊,手一抖,书本‘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冷静下来又想到这是朱元璋的军营,下面很少有人知道她郡主的身份,赶忙站起来,快走几步,挑开帘子看了看,看清来者的面孔之后提着的心才微微一松,原来是朱允文的跟班,
一时想到屏风后面躺着的鲁王除了忌惮朱元璋,第二忌惮的便是朱允文,不由地又紧了紧心思,仍拿身子挡着帐篷出口。朱允文的跟班并未多想,或者出于做跟班的职业道德即使多想了也并未多问,只是请了安,脆生道:“长孙殿下派小的给姑娘送药。”
紫萱也没多说,伸手接了过来。那跟班又叮嘱道:“长孙殿下说早晚各敷两次,不消几日淤血便退了。”
紫萱带着感激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帮着鲁王去见燕王,站在朱允文的角度上便是某种程度的背叛,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打发了朱允文的跟班,回身走到屏风后面,见鲁王正一脸戒备地坐在床上,左手按在腰间,腰间别着不曾摘下的长剑。紫萱下意识打个寒战,随意问道:“离着夜深人静还早,不再多睡会儿了?”
问完也知道根本就是白问,看鲁王的样子也没心思睡下去了。便又出去吩咐小太监为她准备了饭菜,小太监虽然对刚从庆功宴回来的紫萱吩咐饭菜表示不解,然而郡主的话岂是随便质疑的?因此只是陪着笑一连声地应好。
鲁王风卷残云地收拾了太监端来的饭菜,天色也愈发黑了下来,紫萱先出去一趟,到燕王的帐篷当中做了一会儿,复又返回自己的营帐,告诉鲁王已经约好了见面的地方,鲁王走到营帐出口,见四周无人,便朝紫萱点了点头,算是致谢,随后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帐篷。
紫萱回身走到屏风后面,人虽然在帐篷里,心却跟着鲁王的脚步飞远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在帐篷里打转转。正在焦急,听到帐篷外一个声音不冷不热地道:“这就是郡主的营帐了!”
紫萱先是微微一愣,走过去挑开帘子一看,原来是逍遥郡主。领她来的太监忙给紫萱请安,紫萱让他起来,随意打发走了。
范小遥仍是一副兵士装扮,低头钻进帘子,一边玩笑道:“我看那太监脸色难看,定是又误会了!”
紫萱本没什么心情与她玩笑,无所谓地道:“反正风言风语中意我,飞来飞去不多你一个!”
范小遥咯咯笑了两声,帐内光线并不太好,因此并未注意紫萱脸色的异常,拉着紫萱的手腕笑道:“我从允文那里过来,听说他打发人给你送药,敷了吗?感觉好些了吗?”
紫萱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鲁王和燕王两个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儿,竟忘了给自己敷药,为了避免范小遥生疑,便反客为主地嗔道:“我吓成那样,刚刚才缓过神来,哪里来得及敷药!再说又不是琼浆玉液,哪有敷上去感觉好些的?”
范小遥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倒真觉得自己错了,侧头凝视着地面,须臾歉然道:“我来帮你敷吧!”
紫萱没什么理由拒绝,乖乖在范小遥的帮助之下敷完了药,只见范小遥低头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出去走走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