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敛低着，很久很久没有说一句话。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才让文敛觉得震惊，继而脸苍白。

仿佛看了她的疑惑，文艮目光定在她上，一字一字缓缓说：“满朝反对声中，太栾豫是唯一一个支持的人。”

文艮的嘴角扬起一抹毫无乐的笑容，在他今天从陛下手里接过这个消息后，他便在一片浑浑噩噩中，回来将自己埋首公事里才慢慢让思考恢复正常。所有的情绪在最后都变成了一丝索然。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被告知，原来他一直在努力地事并不被人放在里，将他放在那个位置上，只不过为了等到有一天迎来一颗更为重要的棋。到时候的他，在与不在，或许都已经无关要了。

文敛终于微震，里在带着一丝了悟后的微震惊。在那一次他们兄妹相聚商讨后，达到了一致意义，就是以后将所得信息共享。他们都知文敛与上善珑玦的关系，而这些年来，癸丘那边的事全都由上善珑玦负责，想要知癸丘的事没有比找上善珑玦更方便的了。因为知一些事，所以上善珑玦总是将在那边发生的事告诉给文敛。

“这个消息，是陛下今天在早朝后，私下里亲自给我的。”在提到那个至尊的称号时，文艮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尊敬之意。

文敛对这些官场中的斗争不擅长，所以她只是抬对上文艮的视线。三哥跟她说这样一件八辈打不着边的事，想来是要告诉她什么。

“只是想跟我们作一个易。”

不知过了多久，文敛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嘲讽“这就是——皇帝召我京的目的吗？”

他竟也不反对？

文艮叹了一气，负手在房里踱起了步，显然这个一向冷定的少年权贵也觉事情有些难办了。

而现在，在文敛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时，皇帝却先一步向文艮示了这样一个消息，比上善珑玦更快地得知远在他国发生的事，这代表了什么？

看到如此沉静地文敛，文艮心里升起一丝叹。爷爷说的没错，若论镇静沉着的功夫，他们几个兄弟都比不上小五。他看着文敛，语气带着几分肃杀之意，终于将最重要的一句说了来。

文艮看她如此模样，想说些什么安的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来。非只是他生来便不会安人，更是此时他心情沉重，若非生端谨，此时恨不得悲愤地大喊几句。

帝王家的亲情，竟是比情更经不得时间淬炼。

确实，如果要监视上善珑玦，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而她可以拒绝吗，在后站了整个文家之时？这位青越国最擅权谋的皇帝，连人心人情都算了去，真是半也不浪费啊。

一句话后，文艮骤然不语，可文敛是何等聪慧之人，即便他没有说完，却也知他未尽之意是什么。一双手握得死，指节与脸一样苍白。

房里一时陷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文敛才慢慢抬起向文艮望去“三哥的意思是——”

她现在倒没了多少愤怒，只是觉得有些悲哀，而连这悲哀也不是对她自己的。她是为那个人悲哀——原来再怎样的手足情，终究是抵不住帝王权术，挨不过时间的消磨。

“我没什么意思。”文艮快速打断文敛的话，猛然停下脚步，双目如电地看向文敛“小五，我只知陛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自然不是因为我比别人长得好看，他或许——或许——”文艮说了一句玩笑话，可他一想笑的样都没有。

文敛攥双手，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只见文艮的嘴一张一合，冷静且没有情地吐几个字。

易——么？那样视若珍宝的，竟也是说没有，就没有了么？

文敛觉得很悲伤，悲伤到浑有些无力。远在癸丘上善珑玦甚至还不知，他什么也不知，还在为了他的皇兄最尽心尽力地努力。

是啊，他有什么可愤怒的呢？就算陛下将他当作一颗棋，还是那为了别颗的棋而成为棋的人，他又有什么好抱怨呢？他当官是想些实事，是为了心里的那一腔血，为了青越乃至整个天下的百姓。所以就算在仕途上遭遇什么挫折都不要，只要他心里的那一盏灯不灭，就可以支撑他走过凄风苦雨，让他继续前行。

尊一帝，在防上善珑玦，开始忌惮，他从小带大的六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