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 第二章

此时已是shen夜，街上早没了行人。然而一队黑衣默笠，袖子上有着竹叶条纹的五人小队，沉默而快速地穿行于小巷shenchu1。这几人行动一致，呼xi轻微，看似动作缓慢，实则速度极快，只一会，便已穿过小巷，来到一chu1隐密的小院。

五人在院子外站定，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刻意压低的噪音在这shen夜里划破层层寒气，犹如冰粒碎裂般，令人从心底生出一丝冷意来。

“总计一十三hu，失踪七十四人，已于十里坡发现，皆已shen亡。”

“八chu1宅邸，十四家商铺，前时大火间化为灰烬，一百五十七人，除老弱妇孺，其余九十七人。被吊在十里坡的树林里，shen受不同程度内外伤。”

“朝廷内上至一品大员，下到抄文书记，同时收到书信，三天内举出与雁门关一役无关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如若不然，雁门一役五百将士的亡魂，将由他们的血来祭奠。”

“京城几大钱庄，包括司家的瑞元号，查出银钱亏空，引得满城人去兑票换银，已经无法正常经营。”

前tou四人报告完毕，起shen对着屋内恭敬地一鞠躬便自行离开，那留在原地一人，静侯了半晌，听得屋内之人微微叹了口气“进来吧。”

黑衣人当下也站起shen，毫不迟疑地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很朴素的屋子，半旧的桌椅，一个人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黑衣人不敢打扰，静静立在那人shen后。写完了剩下的几个字，那人缓缓抬起tou来——赫然是监察院前任院chang闻庐生！

黑衣人将斗笠取下，lou出年轻的脸庞，正是监察院现任院chang闻觉。

闻觉看了父亲写的几个字，眉tou微皱，因为他看出自己的父亲写的。竟是一副挽联。这个时候写副挽联，很有可能会让某些人不高兴。

“可惜——”闻庐生changchang叹口气，捻着笔注视自己刚写下的字，眉间有一丝忧虑“斯君已逝，国中无士矣。”

听到这样的感慨，闻觉心里也有了丝沉重，以及，那一点绝不会示之于人的怨愤。

“五百人陷于三万大军包围，血战一天一夜，杀敌一千七百余人，全军覆没。平远将军威名，一生不堕，虽则是战死沙场，却是被自己人送进了死地。我青越大好男儿啊——”那样的年青人，于国于家都是栋梁，就这样没了，真的是可惜啊。

闻觉默默听着，至此眉tou微蹙，忍不住开口说dao：“听说杀至最后，只剩他一人。单人匹ma，于敌阵中杀个七进七出，最后力竭而亡。shen负一百多chu1重伤，更有七枪贯穿shenti，却犹自屹立不倒。文震与北国人争战多年，北国人对他恨之入骨，北国皇帝曾有言，得文震shen上片rou者，奖十金，所以连尸ti也——”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片rou换金，这便意味着——

“是啊，真正的碎尸万段…”闻庐生沉重的叹息一声，这样的结果谁能接受，也无怪那个人一怒至此。十里坡，那是文震当年远征时皇帝率众大臣送别誓师的地方，将所有相关人等在那里chu1决，其报复意味不言自明。

看着沉默下来的青年，闻庐生知dao他心里必然有着不满，也不说破，毕竟这一回，gong里tou那位实是zuo的有些过了，到现在，他也不知会如何收场。

“说吧，你这么晚了急急赶来见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在一年前我已将监察院全都jiao付与你，你zuo的一直都很好。”

经此提醒，闻觉想起此来的目的，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刚离开皇gong时。gong中的警戒加了十倍——因为，咱们的皇帝陛下在睡觉时，被人割去了一缕tou发。”

闻庐生微微一震“陛下的寝gong——”这消息显然令他也有些意外。

“不错。”闻觉到此时犹感心悸“早听说那人shen边有两位武功超凡的护卫，只是没想到，连闯入皇gong内院也有如儿戏。此次剔发，想来是威吓。”他越想便越感冷汗直liu，下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断发如断tou！此次削你发，下次便取你人tou！

“陛下震怒，气昏了过去，严令三日内查出凶手，否则——夷九族。”闻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并没有感到轻松，初时的惊惧到现在变作一座大山，压在他shen上。此次事关重大，无论是文敛的报复，还是陛下的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