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可是,却不是她亲手送进来的,终究,她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无能。
“太女殿下。”
一个侍卫上前行礼。
司予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司予赫“我说过我没有掳走你的正君!”
“这已经不重要了。”司予赫看着她。
司予述看着她半晌,随后,起步离开。
不重要吗?或许对她来说是不重要的,可是,对她来说,却不是!不是——
…
司予执神色有些恍惚地离开,方才走到皇宫的宫门口,便见薛氏一脸泪痕地看着自己,她停下了脚步。
薛氏不管她会不会生气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她。
司予执愣怔了半晌,最终,抬起了手,抱着他的“我们回家吧。”
薛氏浑身一颤,然后,哇的大哭了出声。
他真的害怕自己见不到她走出皇宫,更害怕她再也不理自己!
…
司予赫承认了一切罪名,雪家自然无罪释放。
短短半个多年,便是经历了半辈子波折的雪砚也有些恍惚。
看着萧索的雪家,雪砚只是淡淡地交代下人收拾一下,然后让大家都去休息。
休息。
是啊,她们都需要休息。
雪凝回了院子,站在空荡荡的寝室内,心,仿佛空了似的。
雪倾走进来便见女儿呆怔地站着,叹息一声,随后上前“梳洗一下进宫一趟吧。”
雪凝转过身“母亲。”
“二皇子有孕了,那日,你所说的话太过伤人了。”雪倾叹息道。
雪凝声音有些颤“他…”
“好好跟他说,他会原谅你的。”雪倾正色道“从前也不觉得这孩子多么好,这一次雪家出事,方才看出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母亲…”雪凝握了握拳头“你也没有怀疑过他吗?”
“母亲怀不怀疑他,甚至整个雪家的人怀不怀疑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里是否信他。”雪倾笑道“凝儿,他是你的正夫,要和他携手走一辈子的人是你。”
雪凝沉默。
“进宫吧,好好跟他说。”雪倾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这件事我们雪家固然受了惊吓,可伤害最深的人还是他,双重背弃,他能够熬过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雪凝明白她的话“他,真的会原谅孩儿吗?”
“只要你有心,他自然会。”雪倾笑道。
雪凝却低下了头,似乎没信心。
…
雪家沉冤得雪,皇贵君的谣言也被攻破了,太女一反劣势,只是,她似乎没有多少兴奋之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不方便表露太多。
司予述如何别人不知道,但是太女府一扫之前的阴霾却是人人都看到的。
若是没有之前的事情,司徒氏定然高兴不已,可是现在,她更加的担心永熙帝会不会追究自己,太女没事了,往后想娶什么样的人没有?
他害怕着,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程秦的反常。
功亏一篑!
程秦在得知了外面的消息之后,脑子里只是想到这个词。
半个月,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
可是,却还是被司予述要求卧床养伤。
“出去吧。”喝完了药,程秦缓缓道。
下人领了命令退下。
待下人退下,程秦平静的面容开始扭曲了,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他不甘心!
怎么也不甘心!
他牺牲了一个孩子,他的亲生骨肉,可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大皇女承担下了一切罪名,雪家沉冤得雪,太女安然无恙,皇贵君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皇贵君,一切都没有改变!
而他,却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
“不!我不能失败!不可以——”
就是为了他的还在,他也不可以失败!
程秦下了床,不顾下人的阻拦欲去找司予述,如今只要将司予述继续迷着,他便还有机会!可是当他顺下下人的指引去了前院的花厅,却听到了让他心中一惊的话。
司予执和司予述的对话。
关于程秦身份。
程秦站了半晌,然后,转身,面无表情地返回。
“你说够了吗?!”司予述似乎仍是听不进去,仍是坚持相信程秦。
“太女…”
“当日你为何知道司予赫在断崖?”司予述岔开了话题,反过来质问。
司予执一愣。
“念在你是真心关心琝儿,本殿不追究这件事,但是,你也不要再在本殿面前说本殿侍君的是非!”司予述冷冷道,随后,下令送客。
司予执沉默半晌“太女若是不信可问问三皇弟,当日出宫一事,三皇弟最清楚,还有…若是程秦的身份存疑,那不仅对太女你自己,对三皇弟,对雪父君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顿了一下,咬着牙又继续道:“太女应当不想自己身边出一个如同本殿生父那样的人!”
说完,拱手告辞离开。
司予述垂下了头,面容扭曲。
…
司予赫被关进了宗亲大牢,只是这件事却没有完结。
朝臣奏请永熙帝严惩,而之前一直对司予赫穷追猛打的司予述却沉默了。
此外,靖王司予执上奏为司予赫求情。
凤后自认教女不善请罪,也为司予赫求情。
最后,连受害人也为司予赫求情,请求永熙帝免司予赫一死。
“孩子可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司予述每日都会进宫看看孩子。
司以琝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过来了“想好了,就叫李悦。”
“一个李乐一个李悦。”司予述失笑“也好,简简单单的,简简单单的就好。”
司以琝看了看她“皇姐…你生我的气了?”
“生你什么气?”司予述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的正香的孩子,一边问道。
司以琝看着她“我为大皇姐求情一事。”
司予述看向他“既然你说起来了,那便告诉我,为什么?”
“我觉得她是无意伤害我的。”司以琝沉吟会儿道“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皇姐…又没有害我们的性命…皇姐,算了吧。”
司予述看着他“你便不恨她?她差一点害的你一尸两命。”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司以琝笑道“皇姐,父君不在的日子里,大皇姐对我们很好的,如今她知错了,便算了吧。”
司予述看了看他,然后低下头看着新生儿“这孩子倒是像母亲多一些。”
司以琝明白她的用意,也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像母亲好,李浮会高兴的,可惜不是女儿。”
“往后再生就是了。”司予述道。
司以琝瞪了她一眼“我才不生了!还不怕啊?”
“说不定到时候是你自己想生…”
“我就是不生!”
雪暖汐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斗嘴的姐弟,笑着站了会儿,没有进去打扰,如今,对他来说是雨过天晴了,可是…
雪暖汐看向交泰殿的方向,这时候,才是她最难的时候吧?
他不知没想过她在这些事情上面的角色,只是,他比那些孩子要明白多一些,最难还是她。
…
司予述并没有当场答应司以琝,只是两日之后,她还是上了折子替司予赫求情。
这般举动倒是让朝臣吃惊。
雪凝已经连续好几日进宫求见了司以佑了,从她被放出来的第二日开始,每一日都进宫,但是每一日司以佑都不见,司以佑让雪天恩来见雪凝,但是他始终不出面。
雪凝知道,他心里还是怪自己的。
蒙斯醉不明白,看着正低头缝制着夏衣的儿子,他最终还是上前,问了出口。
司以佑抬头看着父亲“这般多年,她是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缺了东西,缺了一种认同。”话,顿了顿“雪凝,始终未曾将我当做她的结发之夫,她不过是将我当作了皇子,对我好,只是因为,她必须这般做。”
蒙斯醉一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