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与我欢好如斯,不过一夜之间,风雨还未化,她竟调头奔向了赵绵泽的怀抱。半句话都不给我留下,一面都不给见…”
元祐半趴在桌上,喃喃道:“当初我对她百般戏耍,她恨我入骨。我也以为自己恨她入骨,哪能知晓会有后来的事?她救了天禄,我是感激她的,可她娘的竟爱上了天禄,还想嫁给他…”
因为她望着窗外,压根儿没听见。
“…”夏初七没法回答他。
“妇人之心,实在难测。在山海关,我想了无数个日夜,就是想不通,她当夜问我那话,到底要做什么呢?若是我不那样回答,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很显然元小公爷原本也没想要她回答,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借着酒精的力量,将几年来的万般情思,一脑儿地吐了出来。
死不悔改的家伙!夏初七摇摇头,知道这厮来劲了,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一句话不回答,只重重揭开酒坛的塞子,深深嗅一口,满脸红光地继续喝。
“表妹,你说说,那娘们儿怎那般矫情呢?”
寂静中,元小公爷慢慢转头,一双风流眼含着怨,带着伤,遥望窗外连绵不绝的华灯十里,嘴里的声音略有些含糊。
夏初七也不管他,自顾自喝着。
元祐微张着嘴,手心紧握住酒杯。
“谁和你打架?”夏初七哼哼着“别害臊了!表哥,你就承认吧,承认自己喜欢人家有啥大不了的,得多丢你老爷们儿的脸面啊?为了这张脸,你连人都失去了,还在乎什么?”
元祐一愣,像是酒气上头“找打架呢?”
夏初七眯了眯眼,也打个酒嗝,托着腮帮嘲笑“别扯我头上,你这分明就是说自个吧?”
实在得都不像元小公爷放荡的作风了。
这掏心窝子话太实在。
元祐呵一声笑,像是颇有感慨“人啦,作,都喜欢作。不仅作,还偏生喜欢在稀罕的人面前去作。越是稀罕人家啦,就越是作得厉害,疯子似的,人家忍着,受着,凭什么呀?不就是由着你,喜欢着你么?不知足的人啊,是要吃亏,等你后了悔,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不是我的,强求何益?没了就没了。”
夏初七歪头盯着她,一声冷笑。
“表妹,在营里我虽护着你,可这儿就咱两个,我得点醒你了…天禄对你…够好了,你别作,小心真把人作没了…哭都来不及。”
元祐撑着额头,打着酒嗝,半眯着眼。
对坐自饮着,两个人没一会儿便喝得有点大了。
“喝酒,吃肉,神仙也难走!”
战争时期,酒楼也在从简,连吃食都不像繁华盛世时那么精致。兄妹二人要了个楼上的临窗雅包,搞了一盘足有两三斤的老腊肉和一只腌鸡,又叫了十来坛沧州有名的桃花酒,喝得拍桌子敲碗,好不尽兴。
时值正月,又是新年。沧州的灯市上,华光溢彩,夏初七紧跟着元祐的马步,大模大样的从闹市区穿过,去了沧州有名的酒家——雕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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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掌拍在马背上,他“驾”一声,一个箭步便冲了老远,分明是不想听夏初七的叨叨了。夏初七摇摇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夜色里渐渐浓缩成小小的阴影,吐出一口浊气,打马跟了上去。
“放屁,谁想谁啊?她值得么?”
元祐身子微微一僵。
夏初七哧的一声“装什么呢?想念人家几年了,天天念叨着早日打到京城去…可战事胶着,泉城难攻,你这心里一直憋闷着吧,找我喝酒,不过是为了自己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