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阿木尔为了留在大晏的寻死觅活相,他无奈同意了,却又向赵樽提
了一个条件“待她下葬之日,一定支会我,我会来为他送行。”
五年前,东方青玄离开应天府回兀良汗,曾经与赵樽谈过一次。那一晚的晋王府,二人像多年前那般,把着酒樽,说着旧事,从
到尾并没有说太多的正题,但也是在那一晚,他从赵樽嘴里知
了夏初七的近况——她死了。长寿
的
药冰棺,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赵樽的固执,甚于他。多少年了,他就从来没有拧过赵樽的原则。
那般,他也可告诉自己,他是幸运的。
在那之前,他曾无数次说过不再阿木尔的事情了。可血
于
,看她作死一般的飞蛾扑火,他
哥哥的,又怎能真的不
?又怎能
睁睁看她
了歧途而视若无睹?
因了夏楚那些话,他后来时常琢磨与怀疑。
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的笑,那个女人的神…几乎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克扣着他的睡眠,克扣着他的饮
,克扣着他的神思。让他的脚不听他的脑
指挥,纵有关山万里,纵有沟壑千条,他也非来不可。
“五年过去了,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多情?”
可悲的是,他分辨不清。
阿木尔的声音,有一丝嘲笑,像是在笑他,又像在笑她自己。一如多年前,她眉如
,纱裾飘飘,只是,借着微弱的火光与白雪的反
,却遗憾的发现佳人已变——她虽未落发,
上穿的却是僧尼法衣。
若说夏楚是一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草,那么,后来的楚七便是辐大地的
光。果然,他的猜测是没错的…她早就已经不是她。
其实在夜闯长寿时,他便已经有了预
。
叫楚七那个夏楚…到底还是不是曾经的夏楚?
她的心底,本就住着一个不是夏楚的灵魂。
赵樽没有同意留阿木尔居于后,却给了他的情谊一个折中的法
。他愿意让阿木尔留在大晏,不过,她得搬去灵岩庵,常伴青灯古佛,以益德太
妃的
份,为国祈愿…
更可悲的是,他自己也成了夏楚那样的人。
只不过,从赵樽的嘴里得到证实,更为难受。
她又幸灾乐祸的补充,完全
几乎是不停蹄的,他夜以继日的办完手上的政务,安排了到访大晏的行程。虽然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国书上写着“以贺大晏新京落成,迁都之喜”,但他很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执念。
东方青玄只能苦笑。
了她一生,她却不能
察他分毫。但他不怨。人世孤独,似
无边。她没有错,只是不巧,他不是她心底那粒朱砂。
当初的夏楚也笑,但永不会这么狡黠。
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
没有人知,当她
灵古怪的
神落在他
上,用一
完全懵懂却狡黠的声音问他“你认得我?”,当她为了脱
,装着不在意的与他
近乎,笑眯眯的说“妖
,你说说,你现在是在卖艺,还是在卖
?”当她无辜的装疯卖傻说“你这求
的方式,一直这么诗意”时,带给他的诧异与震撼。
事隔五年,他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她下葬的消息,却等到了她醒来的消息。狂喜之余,他满腔的惊诧——药冰棺中的女人,早已死去,赵樽又怎会撒这样的谎言?
那晚离开晋王府前,他想给赵樽留下的,是阿木尔。
而她,似乎也是东方青玄最无奈的责任。
的脸似的,仍是愚蠢地说“便是绵泽不
我,但他终有一日会知
,最
他的人是我。他也会知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他。便是我死了,也不会放弃他。”
赵樽还告诉他,阿七希望他过得好,活下去,不要死。
他的女人,也同样关心着他。
除了她,无人敢接近东方青玄。
唯除两个女人,他不能——一个是阿楚,一个就是阿木尔。
这样的留下,不如不让她留下。
“活下去,不要死”三个字很简单,却是他埋在心里整整五年,支撑下去的唯一念
。他把她当成了楚七给他的遗言,每次支撑不下去,便以此自勉。若说这五年里,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安
,便是楚七说,不想他死。
经此,长久以来埋在他心底的疑问终于破土而
。
这世上,若有灵魂转世…她一定就是。
“只是可惜,人家哪有惦记你一丝半?”
“大半夜的,拖着这么多人陪你冷风,哥哥,你也真狠得下心
呀…”幽幽一叹,清婉
骨,伴着裙裾被冷风
得沙沙的声音,是东方阿木尔轻盈曼妙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