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曲终人散

相隔不过咫尺，文笙能清楚看到钟天政shen上的伤。`

她没有回答钟天政的话，而是问dao：“若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钟天政目光有些茫然：“怎么办？我也不知dao。”

林ting轩还会来接应自己么，也许会，也许不会，就算他能冲破重重险阻，找到这山谷，只在谷口chu1一望，见里边没有人，自然也就掉tou离去了，绝不能像文笙这样，一眼就看破了他摆下的阵法。

是以钟天政顿了一顿，又dao：“就这样子吧，总好过死在外边，尸ti被火烧，被人践踏，那实在是…太难看了。”

说了这话，他见文笙只是蹲在一旁，默默望着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忍不住问dao：“你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文笙dao：“我还没有想好，大概会把你jiao出去吧。”

她放下琴，又将手中火把插到一旁石堆里，在他shen旁坐下来，dao：“我大约需要好好想一想。”

钟天政“嗤”地一声笑，停了停，dao：“你慢慢想吧，能不能先帮我把这支箭取下来，这箭钉在肩胛骨上，我没办法chu1理，疼得实在厉害。”

文笙答应得甚是痛快：“好。”

钟天政本来就因为那支箭没敢平躺，此时侧了侧shen，lou出箭尾对着文笙。

文笙取出匕来，将钟天政的衣裳划开，lou出整个脊背。

钟天政的肤色很白，shen上也没有什么陈年的伤疤，所以这一次的伤显着格外惊心动魄。这一年多以来，严重的内伤已经摧毁了他原本健康的ti魄，穿上衣服还好，此时lou着脊背，只见瘦骨嶙峋，看上去颇有些可怜。

文笙就想起当初她帮着十三取箭的情形来。

同样是肩胛chu1中箭，十三当时是在左边中了两箭，左边临近心脏。其实很是凶险，那时候一样缺医少药，什么都得将就，不过当时光听着十三大呼小叫去了。她帮着一支支取了出来，也没觉着担忧。

同钟天政这副模样一比，十三实在是pi糙rou厚太多。

文笙取出金创药来预备着，将匕放在火上反复炙烤，dao：“这箭太shen了。取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些。”

钟天政有所准备：“chang痛不如短痛，你只guan取就是。”

文笙握着匕回来，将匕的尖对准了高高zhong起的pirou。

钟天政突dao：“等等。8小 说`”他指了旁边一株花草“帮帮忙，那球gen的白zhi好像有麻痹的效果，你在匕上抹一些吧。”

文笙不知dao他怎么会知晓这个，问dao：“你确定？不怕有毒？”

钟天政苦笑：“不怕。”

文笙嘴角翘了翘，嘲dao：“细pinenrou。”依言取了些白zhi，滴在他伤chu1。而后将弩箭旁的pirou小心割开，顿时血如泉涌。

钟天政将tou埋在臂弯里，肩膀颤了颤，闷哼了一声。

文笙dao：“前年冬天十三护送我去南崇，过飞云江的时候险些被南崇军she1成刺猬，我也是这么帮他取的箭，他吭都未吭，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坚强些，我那时候病着。他再倒下了，非得一起死在半路上不可。”

钟天政shenti顿时有些僵，隔了半晌才闷声dao：“反正你看他什么都好，他怎么样都是对的。”

文笙dao：“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和十三当时会落到那副田地，都是拜你所赐。”

钟天政听她翻旧账，表现得竟然十分平静。

“若是旁人这般说，我只会回他，成王败寇，凡是妨碍我的。我只能尽力除去，这没什么好理论的，技不如人怨得谁来。但说这话的既是你顾文笙，好吧，我对不住你，如此可满意了？”

文笙将弩箭取了出来“当”的一声丢在他面前，接着dao：“你还言而无信，趁我出事，带兵攻打离水。”

钟天政疼得浑shen抽搐，连后颈上都是冷汗，咬牙dao：“我那时候以为你死了。”

若非是心里虚，也不会一听到《伐木》便狼狈撤走，连骨笛声和琴声都未及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