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能找到萤火虫,从哪儿抓来的?”
“爹爹带我去山上抓的。”苏小味得意洋洋地说“然后爹爹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幸好我找到了。”
苏妙想象着回味带儿子上山抓萤火虫却迷了路,抓耳挠腮之际被他儿子给领下山的窘迫,差点笑喷。
回味一阵尴尬,在苏小味的脑袋瓜上轻拍一下,那意思,说好这事不跟你娘说的。
苏小味一愣,看着他,啊呀,我给忘了!
苏妙搂过苏小味,在他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笑道:“谢谢儿子!”
苏小味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嫌弃地说:“你不要总是亲我啦!”
苏妙弯着眉眼,望着网袋里的萤火虫,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和回味在丰州时去水上看萤火虫的情景,她不由得望向回味,回味正抱着苏小味看着她微微笑。
“娘,我要妹妹!”吞下最后一口蛋糕的苏小味突然想起了他的愿望,一本正经地对苏妙说“娘,你生个妹妹给我玩!”
苏妙心想妹妹又不是拿来玩的,在苏小味的圆脸上捏了一把,笑说:
“好啊,给你生个妹妹,然后你给她换尿布哄她睡觉。”
苏小味歪头想了想,在换尿布、哄睡觉的工作和妹妹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伟大地选择了妹妹,他用力点头,说:
“好!”回味笑出声,用手揉了揉他的头。
苏妙笑笑,将头靠在回味的肩膀上,吃着切好的蛋糕,望向夜空中的月亮。
回味让她靠着,一手抱着苏小味,噙着笑,与她一同望着今夜明媚的月色,皎洁,雪亮。
…
远处,三楼的廊子下,苏婵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羡慕?”坐在她身旁的梁敖含笑问。
“啊?”苏婵收回目光,一脸嫌弃。
梁敖便不再说话,低头拉了拉裹在梁澈身上的披风,将他盖的更严些。
苏婵望着他小心轻微的动作,她刚才路过,看见他一个人抱着睡熟了的梁澈坐在这里,就跟着坐下了,她可不放心他一个人带着她的小外甥。
梁敖简单解释说是梁敞把孩子交给他带一会儿,梁敖就陪着梁澈玩,玩累了梁澈就睡着了。
苏婵想,梁敞八成是去糊弄她大姐,让她大姐跟他搬文王府去住。
撇了撇嘴,不过她没说什么,专注地喝小竹筒里的米浆。
“喜欢吗?”梁敖望着她的靴筒,笑问。
苏婵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的靴筒里插了一把镶嵌了五颜六色宝石的匕,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将匕抽出来,去了刀鞘,寒光闪闪的刀刃,锋利冰冷,削铁如泥,吹毛可断。
“是把好刀,就是宝石镶的太多,容易被抢。”苏婵说。
“路上缺钱了,抠下来一块就可以当钱花。”梁敖笑着说。
苏婵没想到还有这种用途,愣了一下,短暂地乐了。
“你写的游记我看了。”梁敖说。
苏婵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早年出去纯粹是穷游,没钱了就打零工赚路费,或者抓抓在悬赏榜的小偷强盗什么的,后来经历多了,机缘巧合认识了书商,于是走上了写游记的不归路。她的游记完全就是路线图、美食图、风土人情图以及自助旅行小窍门,根本就是一本旅游攻略,一点文学底蕴都没有,不过质朴却成了卖点,供不应求。
苏娴说,像苏婵这种上课就知道睡觉的人也能出书,这个国家的文坛要完蛋了。
苏婵也这么觉得,所以这钱她赚的有些心虚,没想到梁敖居然看了,咕嘟咕嘟喝着米浆,她有点小尴尬。
说起来,这些年她和梁敖也就见过三四次,在旅行中来到作为中转的梁都,偶尔会和他见一面。起初是碰上的,然后他负担了她在梁都的吃住,因为他家确实舒服,所以后来再路过梁都时,她会去瞧他一眼。
她觉得她每次去看他,梁敖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她也以为是错觉,可感觉上就是这么奇怪。
苏婵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梁敖下定义,两个人的交点是那场阴谋阳谋莫名其妙的婚约,他不是家人,不是朋友,大概就是认识,连熟悉都算不上,因为苏婵完全看不透他,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婵并不讨厌梁敖,她和他待在一起感觉很平静,他可以长时间不说话,她也就不用说废话或者听废话,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别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