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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真的没有这些想法，那也就没有他这个人了。他不杀人，便要被杀，这是他的生存法则，这也是他从注定生于皇家就固有的悲哀。就像一箍咒，既是约束，也是动力，他没法逃开，也不乐意逃开。

李昂觉得手心里有一凉，就像小时候冬天里从天上掉落下来的雪，遇到手心的，立刻就成了一小滴的渍。

这话背后的绝望。他在害怕，与其说是在命令自己，不如说是在求乞。他想让自己活着，跟他在一起，跟孩们在一起，好好的活着。

可是疼才好，疼才知自己是活着的，疼才知自己还是和他在一起的，疼才知温，疼才知她是这么的舍不得他，舍不得孩们。

李昂并不说话，薄抿，神毅，似乎不胡氏说什么，他都不会走的。胡氏便替他搬了把椅，：“你要不嫌无聊，就在这待着吧。”

他不要听可是。一“可是”了，她就会为她要的事找借。李昂猛的揽住胡氏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上，近乎鲁的打断她的话：“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我的手擀面条，又白又细又长又，那是我吃过的最味的面条。芝娘——”

胡氏忍不住嗔怪的：“君远疱厨，你只在外边等着就好，跟来什么？”

可是李昂不肯松手，将脸埋胡氏的颈窝，像个孩似的，半天都不动弹。

胡氏仰了仰，复又低下来，笑：“那王爷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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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在这箍咒下，蝇营苟苟，算计着也被算计着，不断的争取、失去，再争取，再失去。

这渍初时只是那么一小，却很快就一滴接着一滴，竟然连成了片。他不敢低，只慌的抚着胡氏的脸，慌的许诺着：“芝娘，别胡思想——我不会废了你，也不会立别人为妃，不…成不成，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李昂只是笑笑，：“父皇国事繁忙，一个月也不过见上我们一面，母后把持中诸事，些微琐事，自然也报不上去。挨打也不过是白捱，甚至连个太医都不得召见。那血了又，到最后糊在一起，自然而然的结了痂。我昏昏沉沉的躺着，只恨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不在。若是她在，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儿被人欺凌？”

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哪一样东西，哪一件事，不劳而获就能长久拥有的。所以他停不下来！

李昂神悠远，望着明亮的灯，：“想起很多年前…那会儿你还没嫁给我，因为和李扬争夺一块砚台，被他失手打中了额角，鲜血直…”

她微微笑着。她那尖尖的下就在他宽大、温而略微有些糙的手心里，这一动一，就的她的下尖生疼。

他想说的，胡氏都知，而她所想的，他也都明白。

他如此痛恨自己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知、明白、理解、清楚的事情很多，却未必所有的事情都能如自己知、明白、理解、清楚和想要的那个模样行着。

胡氏像刚刚成亲时那样羞怯，重新净了脸，在灯下梳妆，亲自去厨下饭菜。李昂亦步亦趋，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偌大的厨房一时间人走的净净。

胡氏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心某一酸涩的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李昂的额。那个疤痕不大，却并不难找，虽然年代久远，可那却秃了小一块，一发都没有。也幸亏他发黑密，若不是亲密的人细看，是看不来的。

胡氏便轻轻的嗯一声，：“好，我再替你一碗面条，只是技艺生疏，王爷别嫌弃…”

她们常见王妃在这里整治饭菜，可还从来没见王爷来过。

那****，李昂没有再回到闹的前厅去，他早早的陪着胡氏回了房。

李昂词穷了。

他只能的勒着胡氏的肩，让她的贴在自己的上，好像这样，她就会相信他的保证，好像这样，他就可以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

李昂却攥住了胡氏的手，：“别太辛苦了，我不饿。”

胡氏却笑的双肩直颤，泪的更凶了，却也说不成句成句的话来，只低低的：“我知，我明白…”

胡氏望着李昂神中的波光潋滟，不由的垂下去，额挨着额，轻声：“天底下哪有不自己孩的娘亲？可是…”

155、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