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气，心底柔百结：“我是怕你不住，你刚失了那么多血…”

“不。就在这里睡。”他像个撒的孩“除非…你不要我在这。”

他的睛一颤一颤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知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笑笑：“还好，当时应该很痛吧，不过后来就不记得了。”

轻一气。她终于说完，然后，看见他笑了，笑地那么明媚，连那一抹苍白都亮起来：“天底下，除了我容少白的儿，还有哪个小脾气那么臭？他的眉、鼻，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后来你说，他叫怀秋，怀秋怀秋…我怎么会不知？”

“什么？”他的神望过来。

“他会以为，都是你在照顾他，那我算什么？”他补充。

“静好。”他凝视她，又侧过脸去看汤团“你看，现在，我的血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我原来那么恼怒自己，你怀着他的时候，没有在你旁，没能看着他一长大，隔着肚与他说话，没能在那一刻握着你的手，分担你的痛苦，亲看着他生在这个世界

“啊？”她又说不话来。

他的底弥漫无边的痛楚，手伸过来，她散的发丝中，轻轻拨着：“我却到现在才知，所以，我才恼，才说那些混的话，我是气疯了，我那么幼稚，我在等你告诉我，等你真真切切地告诉我，幸好，这一刻没让我等太久。”

“你会告诉他什么？”他细长的睛眯了眯，也许是因为虚弱，神比任何一次都要慵懒。

“告诉他，是因为你他才能平安。”她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

长长的睫掀起，那双永远那么明亮，如今却布满血丝的睛，他笑一下：“嗯。”“怎么不睡？要不去屋里睡！”她忽然就恼怒。

她微微一定：“离开容家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月了。”

他居然在计较这个。她牵了牵嘴角，轻声：“我会告诉他…是你救了他。”

他的睛立刻变得暗：“痛不痛？”

她无语，刚想说什么，他的表情却变得认真，轻轻望了一小汤团：“小东西如果醒了，第一看到的是你，不太公平。”

她望着他，他的脸在微光中愈发苍白，她脱：“你早就相信了？还是因为我那句话？”

她低下，嘟囔：“你对大夫说，你是孩的…爹。”

他抿了抿：“等他醒了，我会亲自告诉他。”

这一刻多么安静，若不是由于小汤团的病，若不是心里还挂着去向不明的梅若，她该有多幸福？这是多久以来一直盼望的画面啊？

“在你里，我就这么没用？”他笑。

“你…”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暗自叹气，这个女人大多时候明明很聪明，可有些事，怎么就那么迟钝呢？或许是自己太小孩气？有些事，他分明心里明白，却非要她说来，仿佛只有那样，他的心才是笃定的，才会溢满了充实，就算刚才在酒楼里两人之间的隔阂已渐渐消除，但他还是想要听她说，那些话，虽然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毫无意义的，但他就是想听，听一千遍也不会厌倦。

轻微的声音，好似从鼻腔里发来，让她吓了一“你醒着？”

“嗯？”

她的脸蓦地红了，他终是知的，心里除了动却还有一丝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委屈：“那你还说，梅若肚里的那个，才是…才是…”她说了半天，想起梅若，心忽然又了。

“我是谁？”

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的那一刻，哪里还会记得分娩时的疼痛？一切都甘之若饴。

她也是极累的。却睡意全无，除了心里的焦灼，还有一只是自己知的心思，只希望这一刻久一些、再久一些…永远这样下去。

她低声叫：“少白…”

此刻，还有什么话需要说？默默相对，便是一切。

她动了动，仿佛是无意识地喃喃：“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