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什么都说来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就让我去地下见他们吧，为我今生所的一切赎罪…”

屋里围满了人，钱大夫看过柳氏，整个人仿佛呆了一般，谁也没有问，从钱大夫的神情便可以知一切了。

柳氏轻轻地笑了，忽然，容少青一下跪倒在床边，清晰地：“娘，其实我早就知了。”

“大哥…”

容少白一动不动地跪在床前，握着柳氏的手，柳氏微微睁开睛笑：“少白啊，娘从小没有照顾好你。你恨我是应该的。让娘再抱一抱你好不好？”

方静好茫然地听着，说不话来，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人都走了。情、怨恨，都化作了烟云。人一生到底求什么？

“娘！”容少白忽然低吼一声，猛地抱起柳氏冲回屋里。

柳氏猛地一怔。容少青轻声：“其实钱大夫的药已将我治好，可是那一天，我收到一张字条，是我爹偷偷叫人给我的，他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见我一面，告诉了我一切，我当时那么恨，恨他，也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娘便不会死，我便不会与我娘分离，我一心只想报仇，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继续装傻，找机会报复你。可后来，我看着你每天悉心照顾我，竟再也恨不起来了，这些年，我早已将你当了亲娘，只是，却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好，痴痴傻傻，直到今天。”

容少白的手在床沿，手背的青一一，忽然，用力地将柳氏抱在怀里：“你会好的，会好的…”

容少白与方静好同时惊呼声。

柳氏闭上，轻声：“我不动了，我累了，终于可以见到那些故人了。你们都去吧，让钱大夫陪着我就好了。”

柳氏看过来：“静好，就连你，我将你留在边。要少白娶你，也是因为我害怕终有一日，会有人来报复，我不断用质弥补你，给你爹还债，给你们村修建祠堂，便是想赶走心中那无边的恐惧。可是赶不走，永远都赶不走，每个夜，我就会不断地噩梦，梦里，百康一步步朝我走来，说我是个凶手，叫我还他绾娘。”

容少青的话，叫所有人错愕不已，沈氏更是惊愕地望住他：“你…”“对不起，心默，我让你受苦了。”

泪：“可是，我终究是错了。后来，少澜、少白相继世，金枝也有了少弘，百康去世后，我终于了当家主母。可谁知我心里有多怕，我害怕她们终有一日会来找我，于是，当得知老夫人到打探卫红霞的消息时，我发了疯，在老夫人的饭里下了药，让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容少弘的脸上也终是一丝赧然，葛氏别过脸，挤几个字：“这个家这样了你倒叫我了，你还是快好起来自己吧。”

方静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老夫人失去记忆，居然…也是因为柳氏！

沈氏怔怔地站着，不知所措地呆了。而柳氏的泪再也止不住，轻声：“少青、少弘、少白，你们日后要好好撑起这个家，要兄弟同心，别再为那些虚无的东西争斗，金枝，以后这个家就给你了。”

一殷红的血，柳氏如一片薄纸一般倒下去。

“一切都是我的错，静好，你不要怪百康，他并不知所有的一切。他唯一的不足便是太弱、太孝顺、太顾及这个家的颜面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直到他临终前，还是惦记着你母亲。他一生唯一的只有你母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