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一瞬间的眩，只觉那笑容比光更加晶莹剔透，更加纯净无暇。

既然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所以，他不能再错过更多了。

一个念倏然钻脑海，如果他没有选择这条路，如果他永远也不知自己的世，如果…那么他现在会怎么样？她现在又会怎么样？那个光下开满了的季节是不是永远不会凋零，不会逝去…

只有前朱红的棺椁，虽然狰狞，却是无比的真实。

那个粉雕玉彻的小女孩正趴在大门，扳住门框向外好奇地张望着，看到走过来的少年，她展颜一笑。

可惜不久，听闻了消息的义父就匆匆赶来，将他带了回去，之后他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她。

这么久远之前的往事竟然还记得如此刻，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沈涯闭上睛，清冷的雨滴落到他的脸颊上，慢慢落下去。

想不到自己也有沉溺于幻想的时候，沈涯自嘲地一笑，意识的失控不过刹那，他向来是理智的。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旁边的侍从锐地察觉了主君的异样，连忙问。

“我把他的骸骨与你一同埋葬，你这一生最牵挂的人就是他，我却连让你见他一面都不到。如今我让他代我陪你，你是欣，还是怨恨？怨恨我的无情和无能…”沈涯的手在凤椁上，受着那冰冷的温度传递心田。没有人知，里面所埋葬的，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轻声问“也许几十年后，也许是不久的将来，我就会来陪你，来陪伴你们…到时候你可会原谅我？”

地建筑地富丽堂皇，门第陈设都是照凤仪的模式建造。沈涯伴着棺木步地，将凤椁安放在陵墓的最中

树丛，越走越远，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座院，也看到了她。

一奇异的情翻涌着，沈涯住。视线尽，清亮的滴沿着棺椁上繁复的雕刻淌下来，他觉有什么东西也要跟着淌下来，他闭上睛，也许，已经淌下来了，在他心里…

寺内早有官员迎接等待，庄严肃穆的祭祀礼仪完结后，大的凤椁被九匹骏拉着，缓缓步后山皇陵。

那些所谓如果实在是太虚幻，太遥远，虚幻到本没有去假设的价值，遥远到本没有去缅怀的余地。

低沉沙哑的声音飘渺如梦，在寂静远的地里绵绵传递…

孱弱的皇帝早已不堪伤痛，偏殿休息了。大将军沈涯却依然伴着凤椁，走过这最后一程。

他想得到的…他仰望着前盘延而上的宏伟寺庙，轻声说：“就一定要得到…”

“没有。”片刻的沉默之后，沈涯回答，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自制。

之后发生了什么？似乎是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两人在草地里捉蟋蟀，他还捉住了一只得又又远的大蟋蟀送给她。她上有清淡的香气，闻起来就好像站在开满鲜的田野上一般。光照着遍地青翠，连那个看似陈旧又森寒的院也明媚起来…

原来他已经错过了那么多…

可那天的快乐是如此的鲜明生动，在每天被武学政事、兵法六艺占得慢慢的枯燥童年里格外与众不同，而她的笑容，就是那份快乐中最明媚的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