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神微动，她走上前，依靠在沈归曦肩，轻声：“江上的清晨啊，很像以前我们驾着车南下遇到大雨的时候呢…”

那一天不远了，一切都会是他的，掌握这些。掌握所有一切的那一天…

放望去，宽阔的江面上弥漫着清晨特有的雾气。四周影影绰绰，一片迷茫。被雾气笼罩住的小船仿佛被隔另一个世界，孤单地行走在这一片苍茫之中。而孤舟之上，那个迎风独立的背影在初生的晨雾中更显得格外萧索寂寥，只有在剑柄上地那只手一如既往的定。

“天亮了吗？”沈归曦低声问，回遥望着远方。纵然看不见，武者的知觉也依然锐。

“嗯，没有关系，我们总要冷静一下，无论是我，还是他。”叶薰轻声。后巍峨的山脉渐渐远去，但是叶薰知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回到这个地方，还会重新面对这份缠绵无奈的恨纠葛。

是啊，前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去理，这一片散沙需要他慢慢收拾。一一滴地统合在自己手里。皇帝留下地势力，沈涯留下的势力，元澄留下的势力…总有一天，都会变成属于他萧若宸的。还有她…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错误了。她不会再刻意忽视这段仇恨，不会再刻意逃避那些过往。

她抱住他的背，把下颚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远朝渐起，灿烂曦光徐徐绽放，迷茫的晨雾逐渐散去。宽阔的反着粼粼波光，一条崭新地路通往远方。

那时候的她，还会是现在的她吗？而那时候地他与他，还会是现在的他与他吗？这份左右冲突的情

叶薰凝望着他，忽然伸手抱他，像是六年前抱另一个人，她在他耳边轻声：“我们先去弩扬族吧，去看看大草原。正好你也顺便养伤。”沈归曦上如今还背负着弑君的罪名，中原暂时不能停留了。

而且，相信距离百尺竿，更一步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风起波澜，小舟震颤一下，叶薰睁开睛，发现船舱里又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遥看着远的风景，任小船自由飘，叶薰忽然低声开：“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下手杀他？”

晨曦渐生，光华灿烂，这古老地殿堂正迎来崭新的一天。迎着晨光，萧若宸忽然笑起来，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依然活在这个世上，那么他终究还有再见到她的那一天。他想起沈归曦立在遥远的殿上，遥遥向他说的那句话，他轻声重复：“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等着吧。”

她舒缓的声音传耳中，沈归曦无声地，抬遥看向远方，迷茫一片的前路中，寻不到方向，也看不见曙光，只余下边的这份温，值得全心全意地信赖依靠，他抱住她的双手禁不住收了。

“不必了，反正没有用，而且可能引来不必要地麻烦。”沈归曦摇摇，转而神有些自嘲的怅然“可惜看不见这江面地清晨了，此时的景一定很吧。”

“已经天亮了。”叶薰看着天边那一抹鱼肚白，轻声说“等去了前面的镇上，我们去找大夫看看吧。”两人在苍山脚下的小村落里隐藏了数天，伤势略有好转之后才终于启程离开。此时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送葬地队伍也早已返回京城了。

“我不知。”沉默良久，沈归曦才缓缓开，神飘渺到连自己都迷茫了，也许…他空蒙的视线落到叶薰上“也许，只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不想失去更多了。”

“这么离开可以吗？”沈归曦轻声问。

叶薰静静看着他沉默的面容。纵然定执着一如既往，但眉宇间却多了抹不去的伤痛，这份伤痛，是因为小宸，也是因为自己…

平静地江面上漾起一片细狼，小船划破面，穿行而过。

经是朝中势力最的人。

“没有，我的已经能动弹了，不用担心。”叶薰温声安。因为被元澄一击打中腰，再加上之后坠落悬崖，她的双一度失去了知觉，直到昨天才慢慢开始恢复。

迎上他的视线，纵然知他什么也看不见，叶薰依然觉他的目光柔和起来。从万丈悬崖之上坠落，因为惯，跌落地重逾千金。经过天龙寺主殿的那一战，沈归曦原本内伤就不轻，勉力接住自己更是伤上加伤。两相加，内伤终于爆发，之后他地双目再一次失明了。

低垂的睫掩去了满目疮痍，他想着，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如果再一次见到他。他会不会下手？他说不清楚，只是不自觉地握了腰间地剑。

此时的他和六年前的那个少年何其相似啊，同样的无助，同样的彷徨，同样的也只有自己在他旁。

稍微动了动，叶薰支撑着下了床。扶着墙走船舱。

寻遍千山万，倾尽五湖四海。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找到她。

“怎么醒了？是船太摇晃。伤疼痛吗？”听闻后熟悉的响动。他握剑的手松开了，转过看着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