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那么温，那么熟悉“冷吗？”他问。

那两杯酒，颜翠绿，端到了我们面前。石沐风端起一杯，然后问我：“怕吗？”

可我的心里，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朗朗和盈袖，剑歌和脂若，还有杨家那些少年英雄，还有小七七、我的好璇儿、欣然浩然、还有我收养的那些孩…。你们都要好好的…

别指望朕会饶过！今日朕不要那金匮之盟又能怎样！”

我们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如果现在，让我回到五年前初到金陵的时候，我还是会持自己，无畏地去每一件事，我一定还会打败沁兰，还会认真去每一支舞，还会在金陵焚城之时而，还会在殿前替飞琼一舞！是的，一定是这样！赵炅还会穿上那双绣鞋，我还是会替传那封信，萧天佑还会因为我的摄魂夺魄中四十刀，萧绰还会去北汉皇寻找卧龙遗书！而面对飞琼所受的侮辱，我还是一定闯平芜别院！

黑暗中，恍惚中，我拉住那只手，最欣的是，我有他啊！

“合门邸候石沐风，倚阑郡主尚羽衣，于皇之中抵挡刺客，忠心护主，不幸亡！中书令洛留守石守信，拜为定国公，于西京洛替朕修建崇德寺，孙后代，尽受皇家庇佑，钦此！”

我的全命运，都系在南唐，阅尽金陵城的繁华，那些曾经的勾栏瓦肆歌舞升平，变成了苍凉一梦。在这七夕之日，我的旧主李煜饮鸩而死，我的故事也该结束了。

石沐风看着我，目光极尽温柔：“皇上，沐风和羽衣，原本也没想要活着回去，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两人承担。金匮之盟是先皇传位的唯一凭证，皇上手中有了它，就不必再受世人指责猜忌。我们一死，也就平了皇上心中愤恨，又能拿到金匮之盟，皇上何乐而不为呢？又何必搭上石家老小的命，叫人说成是诛杀忠良？”

“咣当”一声，酒杯掉到地上，我在一片混沌中跌倒在地，嘴里满是腥咸，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当初我意外地到了南唐，和石沐风相遇、相识、相知，握手、分手又牵手，这期间经历了南唐国破，让我尝尽了离别。我从一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女生，到后来地一舞阻焚城，这是怎样地成长经历啊！我得到过李煜的赞叹，赵匡胤地赏识，我戏过赵炅，会过萧绰…够了，我真的满足了！

我笑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无悔！

赵炅思考片刻，从牙里挤两个字：“拟旨！”

腹中一阵绞痛，我知，一切真的要结束了。我握着石沐风的手，想起初次相遇时的情景，真的很怀念那份无忧无虑，因而更珍惜现在的幸福。只可惜，这幸福太短暂了…。。

突然，耳边清晰地传来呼啸之声，那是风声…。。*

恍惚中，我看到有人冲我微笑，笑得灿烂，飞琼笑得夺目，李煜笑得欣，赵匡胤笑得赞许。这些关心过我，赏识过我，礼遇过我的人，羽衣永远不会忘记！等着，我来了！不，是我们来了！

“是不是下一世还会记得我？”

“不冷！以后，都不会再冷了。”

“是。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他抬起手，最后一次掐掐我地脸：“记着！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我摇：“有你在，不怕！”

哼！赵炅！你也有妥协的时候，只不过你想不到，即便是有了真地金匮之盟，也不能磨灭你的恶行！传过了旨意，赵炅说：“尚羽衣，你即是时时记挂着你的旧主，那就和他一个死法！来人，呈上来！”

“我记得！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羽衣…。我…也会一直记得！”

“要记得我们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