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虎父犬是最大的悲哀，真真是一不假。蔡京老谋算，蔡攸亦可以说是狡猾得很，但放在蔡絛上，却可以说是空有大志而看不清局势。斗到这个份上，难他以为是一句后悔就能够转圜的？

人是来了，但要说的事情蔡絛却觉得难以启齿。沉半晌，他方才决定以两家的姻亲作为突破：“不瞒相公说，我今日上门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关系而来。蔡氏和氏原本是姻亲，在朝又互相倚靠多年，原本这关系牢不可破，却不想大哥自作主张，闹到了如今的地步。我爹一直认为相公天赋英才，平日对我兄弟几人提起时一直赞不绝，而后却被大哥的动作得无法，方才一再为难，如今想来，爹爹已经是有些悔意。”

当是同辈，只是彼此资历相差太远，他还是毕恭毕敬地行了晚辈的礼。而俅却不想占他的便宜，上前亲自扶起了人，又示意他在旁边坐下。只看那幅样，旁人谁也难以猜蔡两家如今已经是仇敌。

蔡絛咀嚼着这几句话，误以为俅愿意支持自己，不由大喜过望，连忙起一揖：“相公情，我定会牢记在心！蔡絛一向愚钝，希望相公日后能够多多提，若是能在仕途上有所益，便都是相公的提之恩。”

我刚刚了什么保证么？

以蔡京的心，会后悔曾经过的事？

“蔡家下一辈当中，除了蔡攸在心上和蔡相公像一，其他地人本就不像样。”燕青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对了大哥，你不会真的听了这小的话，准备和蔡相公再次合在一块哥俩好吧？”

他正这么想着，外突然风风火火地来一个人，劈盖脸地问：“大哥，蔡絛那小到这里来什么？”

俅笑着了，眉宇间闪过了一丝狠戾之。蔡攸不是什么好东西，蔡絛同样如此，这些年来，利用蔡家的权势，这蔡家四少没少过伤天害理的事，让他们狗咬狗也好！

这些话虽然半是他揣蔡京心意，半是杜撰，但依旧说得动情无比，仿佛是真有其事。他一边说一边偷察看俅脸，见其心有所动，便希望此番能够真正拉到一个力地盟友：“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相公，如今爹爹时而卧病在床，大哥为长，不但不知前来探望宽，反而在朝政上每每和爹爹过不去，大失人孝。爹爹如今对大哥已经失望至极，所以不免更加后悔当初误听他言铸成地大错。”

俅心下冷笑连连，却也不想揭穿蔡絛心中那些小把戏，便只是淡然一笑并不答话。谈笑泯恩仇虽说是民间佳话，但是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却远远不够。况且，蔡絛如今还远远不能在这事情上代表蔡京，退一万步说，即便对方能够代表蔡京，他就真地会接受这样的求和？

下了这样一个断语之后，他便斟酌着语句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如今既然有元长公栽培，将来声势盖过你大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局势如此，将来却难说得很。”

抬见是燕青，俅不禁笑：“还能什么，他没法对付自己那个大哥，就来请托我来了。说了一大通话，连蔡元长这杆大旗也拉来了，无非是想多一个帮手。连我和蔡元长之间本的利益冲突他也看不清楚，连他大哥的算计也没有明白，他就突然来这么一趟，实在是太冒失了。”

俅心中着实疑惑了一阵，但面上自然是笑以对，直到蔡絛走后，他的脸方才渐渐宽松了下来，脸上的那一丝笑容便了几许讥诮。

“大哥你这不是多此一问么？上次我就照你的吩咐在两个偏门和后门那里布置了人手，可以杜绝有人窥伺，至于正门…那不是放给人家去监视的？蔡絛今天走这么一遭，不一个时辰，他那个大哥就会得到消息。看着好了，到时又有一场好戏了。”

“怎么可能！”俅起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肃重无比“此番的大幕是蔡家拉开的，而我亦忍耐得太久了。既然棋局已经照我的意思一步步展开了，那么，照我的意思来收尾自然再合理不过了。当然，送上门来的鱼饵我当然不会放走。你刚刚来地时候，可曾发现门外有什么人窥伺？”

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