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蕴，这么说来，你这一次京述职不会耽搁很久？”

两人会心一笑，其中的意不言自明——若是再拖下去，他们便再也没了建功立业回朝升的机会。

“那就承你吉言了。此番回京，你代我探望一下大哥，他如今不好，让他少心，当然，只怕他亦不肯听这句话。”他微微一顿，突然意味长地“不久前，我写了一封信给相公，他倒是豁达得很，如今在京城的日很是逍遥，大大胜过大哥的劳心劳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蔡京没有看来地门，他却隐隐约约看了一，心中既佩服天官家的手段，却又惊惧因此殃及池鱼，毕竟，他也是蔡家的人，想当初，小蔡相公四个字同样是天下皆知，没有人认为他逊于蔡京。

京城中的诸多风云自然避不开蔡卞，在北地重镇大名府，他就是不想听这些也不行，更何况他原本就在密切关注朝堂上地动态。对于蔡攸突然自立门，他也有一措手不及地觉，毕竟，在他的中，蔡攸虽然圣眷不错，但终究是不学无术的，底又薄，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谁知天官家竟然会让其任宣和殿学士！

蔡卞的对面赫然坐着叶梦得，此时，他悠然品茗，脸上尽是轻松写意的神情，就连蔡卞的这句赞语也没能让他的表情浮动半分。直到中的茶品味完了，他方才放下了茶盏，大赞：“蔡大人果然好茶！”

地猜测了一句，心中充满了一复仇的快意。如今蔡攸爬得越，将来跌下来的时候就越惨，到了那时，还怕自己不能报复回来？想当初蔡京给他设置了那么多障碍，害得他几乎一辈没有的机会，现如今蔡攸还想骑在他上作威作福，门都没有！

“真是老了，现如今还有谁记得我蔡卞？”他长长叹了一声，饶有兴味地看了对面的年轻官员一，微微笑“少蕴当初避开京城那是非圈，着实是聪明透！”

蔡卞自己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并不确定，现如今叶梦得如此有把握地说来，他不由心中一动，却不肯直接接，而是宛转地笑：

“蔡大人，如今蔡相公颓势已现，要知，这君臣之间一旦相疑，便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而且蔡相公秉政太久，很多事情都得过了。倒是蔡大人在大名府期间政声卓著，河北百姓无不叫好，若是朝中有事，只怕圣上会召蔡大人回朝，我在此就先向大人喜了！”

蔡卞自然不敢小看面前的叶梦得，知定州之后，叶梦得在修建城防和整饬军队两方面都得井井有条，就连当初郑居中宣抚河北的时候也没能找到半错，最后更在上奏的时候大大赞扬了一番。如今，前这位俨然是年轻一代地方官员中的杰代表，将来若是再中枢，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就是拜相亦有可能。

“蔡大人放心，你的信我自然会带到，至于你的心意我领会得。”他说着便站了起来，郑而重之地拱拱手“我到时也会去拜访何大人，他乃是蔡相公多年挚友，有些事情别人劝不得，他也许可以分说几句。只是，蔡居安那一就只能任他去了。”

叶梦得了，事实上，他亦是有自己的考量，方才特意绕了一路前来大名府探望蔡卞，须知他当年和蔡卞可没有多少情。

见蔡卞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叶梦得便无可奈何地一摊手：“蔡相公执掌权柄时间长了，我起初为他谋划还好，但是，一旦涉及自家人，他的判断难免会有偏差。我早看居安心狡诈野心，他日兴许会父相疑，再者我一介微末之，留在京城也于事无补，所以方才请郡外，倒没有多少别地意思。蔡大人这聪明透四个字，我可承受不起！”

“人各有命，求不得！”蔡卞轻叹一声，亦站起来“如今北地局势渐渐有变，朝廷也该尽早决断，下这纷争不可再拖下去了！”

他童贯虽然是个残缺不全的阉人，但唯独不缺心！

叶梦得闻言一愣，转而大笑了起来。看来他心太过了，蔡卞当年比蔡京还早，闻达之日更在蔡京之上，这样一个人自然是老而弥，怎么可能连这事情都看不明白？倒是自己曾经被人认为是铁杆地蔡党，此番回京不免要好好安排一下才是。他的心愿是想要一番大事业，可不能陷于党争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