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东边寥落西边喜

“我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面对前来探望的何执中，蔡京lou出了一丝苦笑。六十三岁，如果从中进士那一年算起，他的宦途至少有四十余年了，正因为如此，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宦途生涯不过自己一半的小辈，他又怎会甘心情愿？然而，一连几天，赵佶将他的不少党羽以各zhong借口派往外地任职，天南海北各自一方，这也让他更看清楚了局势。

此次不同以往，只怕再要像以往那样谋求复相是不可能了。

为相这十年来，他固然结下了无数党羽，但也得罪了太多的人，无论是那些曾经趋附他而后又自立门hu与他作对的人，还是那些原本就看不得他手段的人，抑或是那些帮了他又没有得到好chu1的人…这些人都不会希望他东山再起，而只怕蔡攸如今也是这么想的。

他这个儿子只怕是已经在想着政事堂那个发tang的位子了吧？

脑海中转过这个念tou，蔡京lou出了一丝冷笑，沉声问dao：“伯通，这两天攸儿可曾派人或亲自去看过你？”

“知子莫若父。”何执中先是一怔，随后便无奈地摇了摇tou“居安亲自登门造访，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让我援引他入朝为执政，他愿意倾全力让人保举我为尚书左仆she1之职。我暂时敷衍了他，还没有答应下来。想来阮大猷和郑居中和他都是不睦，他也只能从我这里找突破口了。”

“他倒是心高气傲，只可惜忖度错了局势！”事到如今，蔡京已经彻底对这个儿子失了望，但一想到正是蔡攸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的算计里tou方才造成了现在的局势，他亦免不了心tou大恨。”赵元镇远去代州已经有不少时日了，他却一点不担心。难dao不知dao这世上除了铁证如山，还有让人辩无可辩的伪证么？眼高手低，莫过于此。”

何执中何尝不知dao蔡京所言句句是实，然而。他更知dao眼下自shen难保，当下shenshen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他是铁杆的蔡党，哪怕是京城街tou的小孩子，提起政事堂何相公，几乎也会和蔡京联系在一起。现如今蔡京去位，天子兴许还会念在老臣之谊留住他的位子，但想要再进一步却绝不可能。蔡攸的如意算盘。实在是打得离谱了。

与此同时，蔡攸府上却正在大肆庆祝。这一日客人并不多，能来的全都是蔡攸心腹，觥筹jiao错间，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因为蔡京地落ma而心中振奋就很难说了。酒过三巡，王黼便摇摇晃晃举杯站了起来，走到蔡攸桌旁shenshen一揖dao：“如今功成，我在此恭祝学士更上一步！他日举国之内，蔡居安三个字必定声名更显。”

蔡攸始终念念不忘的就是脱离父亲的yin影而独揽大权，闻听蔡京罢相致仕的当口还有些感伤。如今却早已被满心的欢喜所取代。他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而后得意洋洋地朝在座诸人dao：“昔日爹权倾天下的时候，府邸之前从来都是车水ma龙，没想到如今我这里亦是宾客盈门。只不过。我爹在有些事情上未免zuo得过分了，就连我这个儿子也看不过去。各位但请放心，凡是帮过我的，我将来必定不会亏待！”

这句话虽然cu俗，但在不少人听来却不啻是天纶之音。蔡京能在崇宁年间拜相，能在大观复相，倚靠众人的助力绝不在少数，然而这些人在事后很快被其抛在脑后，只有寥寥数人借此扶摇直上，这也是蔡京树敌众多地原因之一。不说别的。今日在此云集一堂的人之中，便有许多都是昔日于蔡京有旧的人。

宾主尽欢之后，众人便三三两两散去了，而留在最后的王黼则有意拖延了一下，待到最后无人之际方才对蔡攸问dao：“我听说学士去和何相公jiao涉过，想让他引你入政事堂执政？”

蔡攸shen信王黼之智，因为忖度此事把握甚大，便未曾与其商量。此时听王黼问起，他便漫不经心地点点toudao：“不错。何伯通跟随我那老爹时间最chang，而且以我爹的那脾气，最后没有翻脸的也就是他一个而已。如今我爹失势，他在政事堂独木难支，若是不想去位，就只有保着我上位这样一条路走。再说，他一直都是执政，要想尝尝真正的宰相味dao，同样是非我不可！”

王黼却有些不以为然，而且，从更shen的层次来说，他gen本就不想何执中继续留任。原因很简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