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了自己的睛，甩了甩，想要看清楚些，却愈发迷糊了，那些纸上凝聚了他无数心血地字就像是真的活了，来去，再也读不一句完整的句。

多了，能多陪地一刻便是一刻，算起来，两个人总共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没理由让这最后的时光也变得惨淡。

“哦。”雯夏一时了心神，阮籍说什么，她就照着什么，等到上了车，雯夏才慢慢回过神，王弼的确还活着，不过就是脸很差，又冰冷冰冷地，让她第一看到，就一阵惊慌失措，只记得抱着他喊。摸摸他的脉搏，虽然细微，却依然在动着，命悬一线，却犹自持着。

月光太暗了，王弼不得不更凑近了些，才能勉辨认纸上的字迹，那些一个一个地字就像是在和他捉迷藏，在月光下好像起了舞蹈，在纸上翩然飞舞，留下一圈一圈谁也看不懂地足迹。

人生，不过如此。源于偶然，亦终于偶然。

阮籍无奈地摇，：“看着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痴了傻了呢？他还有气呢！只是了而已，这附近没什么好大夫，赶送他上车，去找文姬先生。”

他的大限已经到了么？王弼迷迷糊糊地想着，仰望着月亮，却发现月亮也舞动起来，月中的仙女好像走了下来，但是那张脸和雯夏的却那么像。王弼遥遥伸手，想要摸，却向后一仰，陷虚空之中。

生怕了灯会引起雯夏的注意，王弼便趁着从窗外的月光，校对那些书稿。

“王弼。”雯夏将自己的额贴在他冰冷的额上，低语：“你一定会持下来的，是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面的，这有多难啊，你不会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丢下我吧？我喜你，我想这辈，下辈，三生三世都和你在一起。”

方才吃下去的葯渐渐开始起作用，就如向即将熄灭的火堆里又添了柴禾一样，王弼觉得自己的力又回来了，脑也异常的清晰。虽然明知这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但王弼还是将所有地力都放在手中的书稿上，周易注和老注已经整理完毕，只是庄注才刚刚着手，而偏偏便是这庄，才是王弼最喜的，也是他为之付心血最多的。

“雯夏，你镇定！”雯夏一早晨起来的大喊惊动了阮籍，本该宿醉的他带着一酒气冲到了这里，拽着雯夏便拖了她起来“你好好看看，他还有气呢！”

“王弼，王弼！”雯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慌过，这样惧怕过，她的心中已经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只记得抱着前那个瘦弱的，摇晃着，喊着。

想想这几日的幸福，就像是梦境一般，来得快去的也快，雯夏暗自责怪自己的心大意，这几日怎么就没注意到王弼的呢？因为这个家伙一直就不好，所以也便习以为常，对他偶尔的心余力绌便没有在意。为什么不再多留心一些，多陪他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