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的眉抖动了一下，雯夏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表情变化，他是因为诧异雯夏说的这番话，还是因为心中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呢？雯夏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从嵇康那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想到嵇康还有下句“我会陪你一起去地。”

雯夏无语了，彻底没话说了。确切地说，是被嵇康这句话给震住了。冰山男居然说要陪她一起去？这是哪跟哪？说起来，这位大帅哥对她一直都有些讨厌的吧？若是这话从阮籍中说来，雯夏肯定会以为是一句笑话，听过便算，可是从嵇康嘴里来，便又不同了。

雯夏想来想去，都觉得向秀的话奇怪得很，隐隐约约，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没说的明白，想来想去，决定先找向秀问问清楚，在她心里，嵇康是个不易接近的人。冰山，能不爬，还是不爬的好。

这一雯夏不是没想过，她也早便有这个打算了，只是被嵇康这般说来，倒好像她是赖着不走，专门招惹祸患地一般，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白天的那件事情，似乎是冲着我来地，我却想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有看法么？”雯夏见刚才的试探一效果都没有，脆便将话题挑明了些，：“白日里若非向秀兄相救，恐怕我的小命难保，只是我在这里，反倒是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若真是因为我的缘故，雯夏自当离开。”

好在嵇康开了，他说：“等到雪化了，你便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去吧。”

“什么事？”嵇康问。

怕死，别看那几个人可以比普通人更随意更放纵自己，却正是因为知人生苦短，乐少忧多，且时局不稳，满腹才华无施展，才会寄情山。

“你说什么？”雯夏都要以为是晚上风大，她耳背听错了嵇康话中地意思，再问了一遍。其实这夜里虽然冷了些，却一丝儿风都没起，冬日的夜晚，又很少有夜猫的叫声，两个人面对面即使是低声说话，听起来也是很清楚的。

“你有事么？”难得地很，这一次他既没有看到了当作没没看到，也没有冷语相向，反倒是主动打了招呼。雯夏了，嵇康见状，便也不再多问，起走到廊下，这样正厅中有什么动静，他能看到的，但是两人之间的低语声却不会被正厅中的人听去了。

一连几个晚上没有怎么休息，雯夏却依然没什么睡意。因为心中有事，睡前连衣服都没脱，倒是省却了一麻烦。悄悄走到正厅，好巧不巧，此刻值夜的人却是嵇康。雯夏转便想要回去，却已经被嵇康看到了。退不退不站在哪儿发了会儿呆，雯夏还是回转，面对着那个站在自己后，睛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的家伙。

“最近有些事情，我有些不明白。”雯夏小心翼翼地措辞，一边借着月光观察嵇康的脸，想要从他地面中将他的心事窥知一二，可是这完全是徒劳地，他那张似乎万年不变的脸上既没有张也没有烦躁。虽然在月光下看，那张近似于完的脸庞很是漂亮，可是木然一片没有表情，就像是用大理石雕琢成的石像，而不像是真人。

他太完了，完的不像是这个世界上应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