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觉得心脏微微疼了起来。他捂着看了一会儿，很小心地又将窗关上了。

可惜他的气一儿惋惜的意思都没有，倒像是在开个玩笑打发等待的无聊时光。

安若鸿向远看了一，看到老人的脸、看到他缩回去、看到他关上窗。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其实他太了解这老了——他居住的那间小小的屋是从前的监控室。老以为这附近的监控设备全都已经废弃，但实际上在残破的外壳之下，那些电睛依旧锐地探查着每一个角落。一个人独的时候安若鸿会看到那老人的样，看到他日渐衰老，像一尊表面不断剥蚀泥偶一样。这时候他就会从心里生由衷的慨来——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老儿披上一件衣服，颤颤巍巍地扒上窗台，然后将玻璃窗推开了。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他闻到了金属与杀戮的味。

老人已经老得快要睡不着觉了。其实每一次躺在床上他都会担心自己第二天还能否清醒过来。他也不大清楚自己在这里这一份工作有什么意义——除了荒草之外，这座育场里什么都没有。能被拆下的早被运走，留下的只是破败的遗迹。不过如今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得活儿，皇帝是不养闲人的。

现在他又一次见到这熟悉的东西。“阵列51d”导弹发车——在他退役那一年才刚刚装备全军。白的车，二十多米长，三米多，履带式底盘。它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熠熠生辉，四枚端被涂装成红的导弹像指天的战戟一样沉默地排列在导弹发架上——他知这东西甚至可以发洲际导弹。

“倒计时三十九分钟。”安若鸿在夜看着皇的方向，说“他们有八分钟的时间。”

对于全盛状态、甚至仅仅发挥一半实力的李真而言，灭杀这个团队或许也只需要几十秒钟。

距离发起攻击还有四十六分钟——这是对那些皇的潜伏者而言。但对于安若鸿来说，那也仅仅是他投掷去的第一柄匕首而已。

他认得远那东西。当他还不是一个“老”而是一个中年人的时候，他曾在联合帝国澳利亚国防军某导弹队中服役。那时候他最迷恋那些冰冷粝的金属与其中蕴着的无穷力量，他始终觉得哪怕如今的那些无比大的战略武——例如光量发生之类的东西——也无法和那些钢铁的杀手相比。它们缺少男人的味，它们像是手持自动武的少女，而非提刀披甲、浑浴血的战士。

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们已经抵达预定位置，没什么异常。我想李郝凡是死得冤了。”

那一边传来同样的回应，随后关闭了通讯。

“好。预祝你们到成功。消灭暴政，重建文明！”安若鸿以严肃的语气说。

对于由三十二个能力者组成的杀手团队而言，杀死一个“普通人”只需要一秒钟。

但惊讶与迷恋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老人很快变得惶恐起来，不知自己应该关上窗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是冲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组织”的成员。

至少，他不想在那地方老去并且度过后半生。

结果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梦——场地里竟然明亮起来了。虽然不是十几年前那如同白昼的亮，然而在这时候，在凌晨四多钟，在这样一偏僻荒凉的场地里现了灯光与机械，的确是他这些年前所未见的奇异景象。

所以这个时候他像往常一样早早醒过来，先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接着慢慢起咳嗓里的一痰。然后他习惯地眯起睛、透过窗玻璃上蒙蒙的灰尘向育场的院里看了一。

安若鸿认为八分钟足够了。这不是他的撒手锏，而是前方行动失败之后他的脱之。他知李真不可能弃皇里的人不顾而来追杀他——哪怕不在乎那些为他服务的人，他也会在乎他的那些朋友和家人。(未完待续。。)

他看到有人在导弹发车附近走动，他们来自地下。场地的西侧现一个地下通的，老人意识到那辆车就是从那个被运送来的。然而来回走动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正规军，倒更像…

基地上面的育场已经荒废了多年，场地里荒草疯长，就连看台上都蔓延了青草与小树来。但这里还是有一个守门人——一个因为实在衰弱不堪而没法儿接受“化”的普通人。

边人略显惊异，但也没有问为什么。

“别他。”安若鸿对边人说“一个老家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