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语落，所有人都是一滞，原想着北戍荒蛮之地不兴舞乐，却不料这北戍公主竟然主动提要献舞，朱景彦饶有兴致勾“哦？不知公主献何舞？”

随着那鼓落在鼓面鼓梆上，声音又有底有沉有轻，振奋却不嘈杂，心弦随着鼓声跌宕起伏，大有三军压境之急迫，整军待发之气势，山雨来之压抑，地动山摇之恢弘。

未久，堂中支起四面架鼓，赛月于中，双手执着鼓于前合十，垂目须臾后，一气，方轻轻扬起鼓，互击三下方击向前方。其手轻起沉落，先如珠落玉盘叮咚泉，声渐，随声动，双手四鼓绕行而舞，其时而扬弯腰虚勾曲，犹如飞燕于空，时而俯摊手直腰平，犹如雄鹰展翅。

苏暮秋见朱景彦不答应，便只能看向苏泽，可苏泽对上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侧眸避开“皇上先前说，二月初一适宜婚嫁，那不若将臣的大喜之日也定在二月初一如何？”

朱景彦闻声若笑“朕这里，有你北戍的任何东西。”不是他狂妄，而是每年北戍贡而来的什，都被他放库房搁置，他非那贪图享乐之人，自然是不少什都还原封未动。

那厢舞乐曼妙，底下却是寂然暗淡，一场宴会，伪装的喜悦下各有所思。

苏暮秋不禁柳眉微颦，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说得好像两人要上法场似的，但既然苏泽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见怜悯的看向一旁青竹，而那厢青竹低着，灯火摇曳中看不清她是何情绪。

彦闻声挑眉，苏泽自个求赐婚，苏暮秋却说容后再议，其中不论实情如何，却多多少少引发了朱景彦的醋意，却是若见敛眸“苏侍郎年岁也不小了，本就该早行婚嫁，而今既然他主动提，朕岂有不应之理？”

饶是已有些疲乏的苏暮秋，也被这鼓声所振，抬眸视去，正逢赛月纤细态绕行于四鼓之间，节奏鲜明绕耳不绝。唯有两字能形容苏暮秋此时的心情，惊艳。

那厢赛月站起，扬眉一笑“呵，既然如此，那便请皇上欣赏我北戍之傲，鼓舞。”

见得她神不济，那厢北戍公主却是兀的站起来，对着上座一礼“皇上，这大吉的日，赛月想献舞一曲，还望皇上恩准。”

苏暮秋本就有些不胜酒力，薄饮几杯后便觉得有些燥，颓然支着，闭目静听。

朱景彦尚未及有何言语，便见得一旁朱清渊薄谑勾“好啊！这就叫祸不单行，有你陪着，本王好歹还有个垫背的。”

她从未料想，这刁蛮任的北戍公主，竟也能奏如此气回的鼓乐，且随之形或静或动，乐声也或轻或扬，绝对堪得上引人胜四字。

赛月站来“我北戍舞曲与靖安不同，需要以大鼓为，不知皇上这里又是没有。”

此事一定，朱景彦便又扬手招了舞乐，宴会继续，却已全然无喜。苏夫人和苏意的脸都不大好看，皇帝赐婚原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娶的却是个卑贱婢，便成了丑事一桩，偏偏苏泽还将日也定了下来，全然没有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