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应声，看着她泛红的眶，他握的拳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听说，皇上最近情大变，他可有伤到你？”

只是不知，是晚了谁的心，又迟了谁的情…

他极轻的脚步声还是没能逃过她的耳朵，只因这几日永寿太过安静，这草木皆兵的死寂，让苏暮秋对声音显得格外的锐。

“我很好，你好么？母亲可好？”

那个不小心唤了一声昭仪娘娘的婢女，被割去了，从此，无人敢提她的姓名份。她知，是她让他变得暴戾变得浮躁，变得可怕…

夜里，那人会从宸清而来，却不准任何人掌灯，他只与她孤月对坐用膳，温柔贴细语如丝，却只字不提她的名字，也不准人唤她。

她愣神，须臾，若见失笑“我舍不得。”是了，她舍不得，就算现在的朱景彦让她心疼让她难过，她也依旧舍不得离开他。

直至那日，苏泽到来。

第二天合得知，苏昭仪被打冷不到一天就又回了永寿，那些还想去看她笑话的人突然没了方寸。而在被围得不通的永寿内，苏暮秋在床上起不来。

良久，他支起，指腹轻轻拭去她角的泪痕“不得，恨不得，怨不得，恼不得，朕要怎么办才好？”为什么要救他却又害死他母亲？为什么要他信她却又骗他？

他她骨钻心，她又何尝不是？所以他越是反常，越是温柔，她就越是不忍，越是心疼。

苏侍郎到永寿的消息很快传到宸清，皇帝看了那堆积成山的折，薄冷然，当下起前往永寿。

低着。

他微滞，似有些不适应她的笑容，也似有些不适应她的称呼，但终归是上前落座“还好吗？”

她无言以对，却又是心一窒泪涌，对上他的眶，她亦是抬手抚上他的脸“对不起…”

她微滞，抬眸，有些不可置信。

暮者，晚也。

她知他是在自欺欺人，他妄图抹杀她的过去，抹杀她的份，只唤她暮。

寂静的永寿，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守在自己屋中不敢来，苏泽目及院中那孤零零的兰衣，像是被人揪住了心一般。

他神肃穆“跟我离开这里，离开他。”

每晚，他待她温柔似，疼惜而溺的轻吻落在她的眉上边，似捧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抚平她微皱的眉，他笑得温柔，却带着蚀心殇眸。

他怔神，复而却是更的痛堵在心，他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一次次不知疲乏的索要，似要耗尽两人所有力气一般抵死缠绵。

她说的太轻，却更让人觉得笃定，他有些迟疑，却想起了当年见过的一见旧事，他怕在苏暮秋上看到相同的结果，所以他犹豫了。

她依旧是笑，却微垂了眸，摇了摇“不曾。”

沉默须臾，他迟疑着，终是问“我带你好吗？”

她转过，若见疑惑，待看清来人，便是释怀一笑“哥来了？”

他将她养在黑暗之中，夜夜缠绵不知休时，却总赶在天亮之前离开，月下，他抚平她涩红的殇眸，哑声轻一句“朕，明晚再来看你。”

她不应声，却心疼的泪不止，他不忍杀她，就算知她害死了他的母亲，他亦不忍，可他这样，却比杀了她还叫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