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那个永远韧锋利的男人，用喑哑的声音向自己询问着。但是她没有办法给答案，也不想给。少女的剑刃击穿了又一个人的膛，但是所剩的力量和神

少女于是，本就连停下来检查战友尸的时间都没有。靴在混合了血的泥土中，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动着，但是速度却越来越慢了。左臂传来的剧痛，最终还是传递到了少女的脑内，就好像被生生撕断了一般的疼痛从脑后炸开。少女咬着牙，直到中漾起郁的血腥味，她的右手重又扶上剑柄，带着新的、伤痕累累的力量。

雨滴落在少女浑的伤上，就如同被针尖刺或被火灼烧般疼痛，混沌的意识告诉自己，就连这雨都是带着微弱的伤害效果的，是来自狄瑟的术士发动降下的大范围术法。少女在满是金红的世界中无助地奔走，直到最后的最后，才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不知是喜悦还是恐惧，少女艰难地一步步上前，和那同样看见了自己的银蓝，一寸寸地汇合到了一起。

“我也是个…骑士啊。”

这样叹息般的声音，最终飘散在了空气中，连一人的距离都传递不到。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早知的话…就不让伊莉雅等我了。”

“啧，真是…”

名为莱恩维特的战士奋力战斗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相比也见证了不少人倒下时的样。但他的动作仍旧是记忆中那样简洁有力，每一步的移动、每一击的刺，都好像教科书中的印画似的标准漂亮。他就这样扛着那个也许只剩下自己了的骑士团，一步一步地存活下去。隔着两几近极限的，少女都好像可以听见对方腔中那个蓝的灵魂，正蜷缩着发悲恸的嚎哭。

视野久违地恢复了清明，无法抑制的泪冲洗净了黏在睫上的血迹。少女重又飞奔起来，如同被什么恐怖到极致地恶鬼追赶在后，长剑被挥舞得又凶又狠，就好像将面前所有直立着的、活生生的东西，当了尘土般斩了下去。在少女黑白的视野中，再没有人类的存在，就连自己也消弭在了漫无边际的杀戮之中。

“啪叽——啪叽——啪叽——”

独自撑起整个右/翼战线的骑士，透了不知是谁的剑尖，如同泪般浑浊的血，一捧一捧地落到地上，飞溅着沾染到少女黑的靴上。从今以后，再不会有的那个永远笑得那么有神的前辈反手一剑，狠狠地割开了凶手的咙。冲天的血光中，少女原来系在右肩上的银蓝布料随风飘。

“罗伊德前辈——！！”

少女面的肌搐着，j□j着。她似乎是叫喊了些什么，可是却连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听见。胜利…那好像同伴尸一般被敌人踩在脚下的胜利，为什么还要执着呢？！为什么还要持呢？！

长剑被递给了左手，少女颤动着手腕将前噩梦一般的场景绞碎，跌跌撞撞的影也不知被谁给了一刀。少女就好像完全没有觉到一样，只是脚步一错，然后右手撑了一下地面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奔跑。她的嗓中再发不声音，或者说音节传的速度，远比一个人倒下的速度，还要慢上许多。

“艾斯尔…我还可以守护你多久？”

没有希望，也暂时看不见终结。

是雪白的衬衫，七八糟地堆在上，他的表情在发所打下的影中本看不真切。但是那熟悉的调侃般，轻松愉悦的声音，就好像绿眸青年仍旧站在格里姆海默光照耀的街中央，左手上下抛接着市民投过来的果，右手随意地拍在腰侧的剑鞘上“别看我这样…”

阿尔文浅蓝的发，在一群围攻他的敌人当中，分明是格外的显。但是少女跑了好久，杀了好久，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随着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噗”的一声，战斧早就被磕坏了的犬齿般的刃，最终地扎在了松的泥土中。

天上下起了大雨，每隔几步都必然会踩一个坑。少女疯狂地在战场四飞奔，但是倒下的战友的数量，仍然定地积累起来。绝望已经无法冲垮少女的意志，因为那意志，本就是由这绝望一一滴，堆筑起来的。

“啪——啪——啪——”

少女和她的人，亦或是说男人和他最后的存在，背靠着背，沉默地背负着再没有更多人可以分享的痛苦，一步一剑地生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