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把脸一扬，闭上睛。怀卿的自她额开始，细腻的拭着，动作轻柔，仿佛揩拭一件珍贵的宝贝。他绾住她散的青丝把它们掖在耳后，贴在她耳边：“累了吧，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这帮民为什么要开北门？”皇甫筠瑶。

离渊百里外的城内。

皇甫筠瑶愕然，忽闻城下厮杀声一片，原来是城门关闭不及时，逃兵涌了城内。这位养尊优的王爷，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茫然四顾：“怎、怎么办？”还是守城大将反应快：“派人守住北门，不能让混来敌军打开城门！”

墨竹厌恶的别过去，把怀卿给她净面的手搁置在空气里。

“是么？”墨竹轻蔑的笑：“你赢了，我是士族嫡女，你输了，我还是士族嫡女，怎么能说同坐一条船？”

她没憋住，扑哧一下笑声：“是啊，守着我。万一我跑了，岂不是糟了。”没日没夜的跑了多天，今日刚攻一座城池，下在城内吃喝整备，她本来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下，没成想得到的还是何怀卿的监视看。

怀卿仿佛失忆了一般，颇为难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承认思卿和你成婚当日，我气疯了，对你说了许多过分的话。要是平时，我是绝不会对你那么说话的。”

他们不存在休戚相关，更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士族嫡女不愁嫁，他们何家内斗死光光了，她大不了收拾收拾，就算嫁不了士族了，嫁个有兵有的庶族，轻而易举。

漆木案几上摆着一盆清，怀卿把绢布浸中，霎时了分的绢丝在中展开，仿若一叶浮萍，他拧绢布，又展开叠成一个适合她面大小的尺寸，送到墨竹面前。

这时又有人登上城楼禀告：“不好了——北城门有骑兵来袭！”

他一怨气闷在心里：“你对我横眉冷对是应该的。”郁闷的待了片刻，这恶气终究没法顺利咽下去。他饶了她一缕发丝在指间：“你没意识到，你和我同坐一条船，我还是掌舵人。”

皇甫筠瑶扶着城墙，呆呆的站着：“…完了…我们完了…”

皇甫筠瑶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听有人在街上喊：“城破了——城破了——”

“不行！分不哪艘船是我们的，哪艘船上是寇——”这时一偏将大喊：“应该关闭城门，不许任何人城！”

怀卿被无力围困着，他忽然觉得，就算掀翻了广汉王，袁墨竹也不会像寻常女人那样，跟他共富贵共甘苦。他控制不住怒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到自己面前，冷笑：“好，我兵败自刎，一定带上你！你说，难你我不是坐一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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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卿不恼，笑：“我这是服侍你，怎么不敢受用？当初还让我给你穿衣裳呢。”

皇甫筠瑶见城下，果然战船皆是一个模样，从里面奔来的人全穿着官军的衣裳：“关城门！关城门！”

她把睛眯成一条，无语的瞥他。他分明在说，平时压抑自己说的那些谦逊的话，乃是扯淡，那晚说的才是真话。墨竹装作无所谓的样：“我没生气啊，难我不该这么冷冰冰的对你么？别忘了，士庶之别，国之章也。”

城里早成了一团，那些个真假莫辨的兵勇砍杀，彻底混成了一片。

“殿下，您难还看不明白吗？这哪里是民，分明是何怀卿的先兵！”其实城门一旦攻破一面，整个城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