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拿起信，笑呵呵地又欣赏了一遍，问：“你看了之后有没有觉得我这人简直糟透了？”

“你真的不再改改了？”陆辕住信封。

信上寥寥几笔，写：“楠鄙，勿错，免后悔一生。”

“那就好，就托那人给三皇带个回信，我这就去写。”说完也不跟陆辕行礼，便回了房。

陆辕：“你确定要这么写？”

一旁的陆辕看明白她的意图时，只来得及喊了声“哎”，见陆楠已经拿着他的笔去搅砚台里的茶，凤目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样：“你不知这墨得用清研磨吗？”再看那散的笔尖，心疼得真想一把夺回去。

任务，所以才有此一问的吧？陆楠便问：“给你送信的人走没走呢？”

陆楠白了他一，一把回信封，便将蜡烛油滴在了封。抓起案边的笔，看看已经涸的砚台里躺着半块墨，又看了看陆辕喝剩下的半盏茶。略一沉思便端起茶碗，往砚台里倒了几滴剩茶。

第二天，洒扫的婆发现字条后，呈给了锦儿小，锦儿又吩咐人转给了陆辕。当字条拿到陆辕面前时，见字条上只有“我走了”三个熟悉的字，后面跟了六个小黑。陆辕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确信没有其他任何信息后，表情十分复杂地将字条成了团丢到地上。

陆楠留下一张字条放在枕边，便于当夜悄悄离开了陆家。

看着她一副“一人事一人当”的样，陆辕“哼”了一声：“陆家已经是平民了，你不用担心连累我们。有皇贵妃在，还能低到哪儿去？都给了籍不成？”

陆楠眨眨睛说：“我先不去官府办脱籍了，万一你也了籍呢？”

陆辕：“预计明天返回。”

陆楠把信放在桌案上，对着未的墨迹呼气。陆辕忍不住瞧了一上面的内容，心中一动，又盯向陆楠，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陆楠得差不多了，抬起，看着陆辕有些纠结的表情，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练字的时候？”陆辕惊疑地看着她。

陆楠忽然意识到练字是上辈的事了，说话便有些混起来：“我…呃，当初…哎呀，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这么好的笔墨和砚台？没钱买墨的多了去了。”陆楠匆匆在信封上写下“梁王亲启”，便将信丢给陆辕，说：“明天我就离开这里，免得他迁怒陆家。”

陆楠也发觉这个没遮拦的坏病太不好了，什么时候说话能过过脑呢？赶说：“我走了！”逃也似地去了。了门冷风一清醒了不少，回想自己说的话，怎么那么像表白呢？不仅抚上自己的双颊，竟有些发。看来真得走了，没脸见人了。

陆楠满意一笑：“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效果。”说着将信折好，拿过信封了去，回燃了蜡烛。

陆楠也不抬：“不就写几个字么？哪那么多讲究，以前我练字的时候，墨了，也经常拿茶兑。”

过了很久，陆辕又将纸团儿拣了回来，净了上面的尘土，展平后放了装契约的小盒里。

见她脸上绽放着光彩，陆辕也忍不住笑意盈盈，转去书架上掏一枚信封，又找来蜡烛。

打定主意的陆楠，匆匆收拾了一下随品，刚想去跟陆谦个别，又止住了脚步。陆辕知三皇要自己回江家，陆谦肯定也知。依着她对陆谦的了解，他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送去江家或者拖着自己不让走，然后再通知梁王来置这件事。摸摸怀里的卖契，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要受人摆布，自己的命运自己主。

陆辕犹豫了一会儿，说：“单从这封信上来看，是没的再糟了。”

陆楠笑了：“那我怎么写？我这可是改了七八次呢！你要说不好别怪我跟你急啊！”“你…怎么也得委婉一吧？再说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把自己说得跟毒药一样。”陆辕终于把自己的表情稳定的鄙视上，前这人可怎么能担当起江家嫡女的称号呀？哪有姑娘这样说自己的？

待她离开，陆辕从怀里摸一只荷包，看了一，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这算暗示么？陆辕的脸腾地红了个透，气氛便尴尬起来。

不多时，陆楠拎着一张墨迹尚未透的纸了陆辕的书房。刚门便笑：“你这有没有信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