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弓箭声,盔甲声,很快汇成整齐一致。车门口儿,红衣面纱的纪沉鱼出来挥着手:“不要打,他不是刺客!”
嫌面纱不方便,双手把面纱往下一拉,不少人“咦”地一声,许王板起脸,不悦的回身看一眼,不少人嘻嘻哈哈低下头。
公主鞭打殿下的恶形已经传遍军中,人人以为母老虎母夜叉,今天见到雪白一张面庞,眸子黑如点漆,总是聪明俊秀的,不是泼妇恶状,难免没见到的人要惊奇。
许王虽然忌惮杜莽客,为着纪沉鱼的安全他走上来,手按在剑上以防万一,一只手强着抱下纪沉鱼,往车里看,杜莽客得意洋洋,正在大吃车里为纪沉鱼准备的点心果子。
“他不会伤害我!”纪沉鱼再三保证。许王之所以答应,是他现在没有人能赶走杜莽客。他有心要纪沉鱼再换一辆车,纪沉鱼提醒他:“我坐哪里,他就会到哪里。”许王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我忍得也太多。”
这话听着牙缝里挤出来,其实有几分可怜。纪沉鱼笑逐颜开:“你忍得什么?”许王铁青着脸把她送回去,染雪和离花不上车,韦明德和添寿上了车。
马车不小,但摆了桌子椅子又坐上四个人就显得拥挤。车里衣香如明媚春花,添寿还没有什么,韦明德就一直红着脸,再恢复正常,再红了脸。
好在杜莽客坐不住,吃饱了出去坐到马车顶上,一个人高歌几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小娃娃呀就是我。”
大军中,有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举起弓箭,箭尖对准他正待发出。杜莽客似有知觉,身子一飘往后掠起,直入军中,抓起一个人丢出来,再抓起一个人丢出,没一会儿把这些人全摔了出去。
纪沉鱼听到动静往车门前去,添寿才说了一句:“公主不必出去!”脸上重重挨了一掌,韦明德惊住!
公主大人柳眉倒竖:“开车门,谁也不能伤害他!”
车门打开,刚好看到杜莽客最后丢出一个人,又回到马车顶上,传来他嘶哑难听的歌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
半挂在车门上的红衣身影狠狠瞪着许王,一字一句道:“要我再说几遍,你敢再起坏心,我就和他一同去死!”
许王默然,带马过来把纪沉鱼轻轻推进去。手被纪沉鱼紧紧抓住,杏眸中涌动着全是厌恶:“你发誓!”
“我发誓!”许王火了,把纪沉鱼往车里用力一送,怒道:“再多话,我当场揍你!”纪沉鱼摔过去,身子撞在马车壁上,发出“通”地一声。
一股大力涌来,杜莽客无声无息给了许王一掌,许王避让不及,就着这掌风从马上往后就跳,姿势虽然难看,幸好没有中掌。
“哗啦啦!”所有的弓箭全举起来对准杜莽客,纪沉鱼再次及时扑出来,人险些摔落车下,嘶声大叫:“莽客,不许!”
看着她的半边身子挂在车门上,摔落地上的许王心都快跳出来,也大叫:“小心!”韦明德顾不上男女之嫌,把纪沉鱼一把拉住。
几枝子箭已发出“嗖嗖”破空而至,对着杜莽客的头,对着杜莽客的前心后背。纪沉鱼的心都快跳出来,泪水一急涌出来,大叫道:“莽客小心!”
杜莽客拔地而起,人在半空还嘻嘻一笑:“好玩!”半空中头上脚下,先接住一枝子箭,随手抛出,打落余下的几枝子箭,落地一个跟斗翻起到纪沉鱼身边,笑逐颜开要夸奖:“好玩,好玩吧?”
草地上,跌坐地上,双手后撑着身子,不太好看的许王脸色更难看。他狼狈他不怕,他担心的是这种人在纪沉鱼身边,总有一天弄出事出。
可是他得到了奖赏。纪沉鱼关切担心的看着他,再看看前后潮水般的大军。殿下丢了人,又当着人丢足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