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夏说：“我不是…”

米夏说：“不是，只是这么坐方便起。”

雷只用冰蓝的睛望着她，那目光仿佛是海冰在燃烧，刻薄而又激烈。许久，他才缓缓的说“那是当然的，我不养情妇，也不猥亵少年。恕我直言，若你需要的是一

有微弱的光芒自三面大的彩绘玻璃窗中落来。全世界最丽的圆形穹下，伫立着大的青铜苦路十字架。十字架上神微微低垂着颅，明明在受难，面容却如此的慈悲和安详。

米夏脑海中便只剩一片空白，她想原来雷罗曼诺也是会受伤的啊——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义无反顾，哪怕面对鬼的军团他也只会如利剑一般冲杀去。遍鳞伤才该是他的常态。

米夏说：“我来别。”

声音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从米夏咙里来。她说“雷。”

雷罗曼诺就躺在那十字架的前面。

雷说：“你们东方女人都是这么坐的吗？”

米夏忍不住就想，这男人的尚无私是多么可恶。

米夏说：“可我跟卡罗不一样。”

雷说：“你们当然是不一样的，谁规定我到底书记员必须是一样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曾有一个女孩喜他，喜到哪怕只能看着他也会到幸福，纵然为他送死也不后悔的地步。他闯千军万里救她，为她而愤怒而悲痛，可他依旧不她。

那厚重的青铜浮雕门如兽的嘴一般微微张开着，里面是看不到尽的黑暗。米夏终于还是从那门里去，穿过那奢华却又暗淡在黑暗里的长廊，来到了尽的礼拜堂。

便有巡法使说：“老大受伤了。”

她说“波斯人要回比了，我打算跟他一起走。”

巡法使的面容微微有些僵，好一会儿他才扭看她，像是叹，像是自嘲，却又从容不迫的“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真是羞耻啊。”

她忍不住就要对他发脾气“你跟波斯人也不一样。”

她提到这个名字，雷却并没有像往常般剧烈的动摇。他冰蓝的睛悲伤早已沉淀，就像沉船静静的落上了海床。他说：“是的。你也可以我的书记员。”

他显然听到了脚步声，便说：“不必过来帮忙，我只需要休息。”

雷说：“…这样啊。”这男人锐并且聪慧，就这么简单便猜透了她的心境。他便再望回天板，声音里不觉透的喜已散去了，他只用绅士般动听的拉丁语说“那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米夏便跪坐在他的旁。

雷只说：“我也能。”

米夏到难过，难过得透不过气来。你看这个男人有多么迟钝啊，他竟然还不明白她喜他。

看到他的时候，米夏停住了脚步。她从未见这男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他面带血痕和泥灰，上盖着脏兮兮的巡法使军服，并不比任何一个狼汉更整洁些。然而他依旧是迷人的。这男人的脊梁永远笔如剑，任何挫折都不能给他的睛蒙上尘埃，他打从骨里尊贵并俊着。

他说的那么平淡而笃定，米夏忽然就想哭。她明白这么说是不妥当的，可她还是不能自控的问“就像卡罗·罗西一样？”

雷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走？”

米夏说：“他给我提供工作。”

米夏来到大教堂的青铜门前时，巡法使们正从里面来。巡法使的军服不备甲胄，他们上黑底银纹的军服已损毁得不成样，每一个都遍血污和泥痕。可神尚还好。看见米夏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往门内一指，说：“一直往里，穿过大长廊，有一个礼拜堂。老大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