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的设定说不定真是这样的。既然有鬼，为什么不能有神和别塔？

“这话你该对耶和华去说，”她搭话他就很开心“最初的时候人类说的都是同一语言，他们在比建造通往天国的塔，冒犯了耶和华的自尊。耶和华便制造纷端和隔阂，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彼此之间无法沟通——我只不过想把一切变回原来的样罢了。”

比雷斯回望向米夏，她正和梅伊靠在船舷旁看海豚。

比雷斯微笑着“我想教皇国现在应该很闹。”

布松的黑乌鸦落在船首，比雷斯拿鱼喂它，问：“有什么新的消息？”

比雷斯摇：“不论比还是以撒，恐怕御座都没有兴趣。”

“能。”梅伊“炼金师绘制的法阵、牧师诵的咒文、巫师耳相传的密语，都是远古传下来的真语的碎片。”

“也许上帝是为了给鬼制造麻烦呢？”她忍不住就要逗他“为了跟人类沟通，你们也了不少时间来学外语吧。”

污蔑——米夏想，这是赤_的污蔑！别以为她不知语言分化是怎么产生的。

“你能教我吗？”

“没有，”小鬼懒洋洋的，傲慢埋在骨里“最初的语言是有力的，它被称作真语。人类虽然不会说，但灵魂依旧记得。只要你会说真语，耶和华便愚不了你。”

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几乎什么都会。以前米夏教他的时候就隐约有觉，如今他什么都不隐瞒了，他受过的教养便悉数表来。有时你简直怀疑他变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孩本就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没什么好奇怪的，”梅伊轻声说“我是个鬼，你不也没觉得我不正常吗？我们都是一样的。”

米夏还是没忍住微笑起来，伸手了他柔的黑发。

“阿蒙在麦地那，”布松说“追随御座来到人间的神已全苏醒了。比的神之门，以撒的地狱之门。御座会开启哪一个？”

米夏便问“真语也能学吗？”

“谢谢，”米夏默写的时候就空回答“杀掉我也很容易。你得学会适应，而不是动不动就迫别人改变。”

“难御座想留在人间？”乌鸦歪着停了一会儿“好像也很有趣。他在哪里，哪里便是诸神的居所。我们要攻梵冈吗？三世还在寻找御座，想必他们已经知御座苏醒了。你们离开后，翡冷翠便被封锁了，圣殿骑士将所有角落都搜遍了。”

“有什么关系？”梅伊微笑着，金的睛温柔的眯起来“你也可以亲我，你看你明明很喜。”

夜晚的风向会有轻微的改变，手们爬上桅杆调j□j帆。比雷斯就坐到船首上去钓鱼。这鬼不喜与旁人比肩而坐，他总到常人到不了的悠然俯瞰，哨兵都没有他这么爬。

他画完时，米夏才刚刚开始背诵简单的常用单词。她学习时很专注，旁若无人。梅伊到百无聊赖，就说：“其实你不必这么多时间来学，抹除一语言很容易。”

米夏沉默了很久——她几乎已忘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就算被遗忘了，真相也永远都是真相。米夏到消沉，这些日日渐加重的孤独自心底蔓延上来。她叹了气“你说的对，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你不到奇怪吗？”

“也许他们想要的就是地狱呢？”他垂眸微笑“人类愚蠢的程度和自以为聪明的程度，总是能刷新你的认识。你不觉得这正是他们的可和有趣之吗？”

米夏到难过又熨帖，她伸手去梅伊的发，可梅伊倏然便凑上来亲吻了她的额。米夏说“你不能胡亲我。”

“嗯，这一个月已经有几万异教徒被杀。罗正召开宗教大会，三世怂恿教徒杀井邪恶的异族，从异教徒手中夺回我们的圣地’。”这显然取悦了他，他的声音轻快愉悦“我想战争就要开始了。不过不是针对我们，梵冈宣称欧洲的象是上帝的考验，因为他们丢失了‘世界的中心，神赐与信徒的圣城’以撒。为什么人类会认为以撒是耶和华的圣城？那里明明是地狱的。”

夕铺展在海面上，西方的天空有大片大片红的晚霞。海一望无际，被夕和晚霞染作层次分明的金紫。

梅伊摇了摇“你不一样，你的内没有真语的印记。”他认认真真的“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