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了岸。
赵无恙此刻全身湿透,泥浆满身,脚上靴也没了,趴地上咳嗽不停。苏世独猛地站了起来,道“我去追那个人!”
赵无恙噗一口,吐出了嘴里泥巴水,终于坐起了身,喘息着道“早跑远了,哪里还等着让你追?再说只你一人,万一出事,不好!”苏世独眺望了下那刺客逃离方向,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人影?只好顿了下脚,蹲□去,见赵无恙模样狼狈不堪,肩头伤处还汩汩流血。想起方才凶险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一边用手替他按住出血地方,一边颤声道:“你是太子,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对你下这样手?”
赵无恙没好气地拨开她手,自己用力按住伤处,目中掠过一丝阴鸷光。并未回答她话,只从地上爬了起来,朝自己马打了个呼哨。马立刻朝他扬蹄而来。他翻身上去,待要喝马离开时,回头看了眼苏世独,皱眉道“方才事,瞒是瞒不过去了。若有人问起你,你只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便是,别话一句不用多说。”
苏世独知道自己今日闯了大祸,也已做好了受罚准备。没想到他竟忽然这样开口,极其意外地啊了一声,怔了原地。
赵无恙轻斥身下马匹一声,驱马便从原路飞驰而回,没片刻,迎头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侍卫相遇。侍卫看见他满身泥浆肩膀流血,骇异莫名,噗通便跪了地上。
赵无恙心情极度恶劣,懒得理会,纵马正要擦他而过,忽然对面又来了一骑马,定睛一看,见马上之人竟是自己师傅徐若麟,只好停了下来。
徐若麟方才与初念果儿刚行至东湖入口,正与凝墨相遇。听她说了原委后,立刻将初念和果儿送回至不远后禅院中,自己到寺院马监牵了匹马,追了上来。
他从听到消息一开始,心中便有些不安。倒不是担心这两个年轻人之间会如何,而是另一种不安。
出于谨慎缘故,他从前便不止一次地叮嘱过赵无恙,外出至偏僻地时,身边至少要随三两个侍卫,决不能落单行动。今天他却显然没把自己话当回事。一路追过去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便有一种隐隐不安感觉——只因对手不但狡猾,隐藏极深,而且几乎无孔不入,只要你露出破绽,对方就像一头时刻隐藏暗处凶兽,伺机便跳出来发动致命一击。所以当他远远看到赵无恙身影从对面疾驰而来时,方才一直悬着心终于放了下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彻底松口气,随即便被他狼狈样给惊住了。
“怎么回事?”
他驱马,停了赵无恙对面,视线落他一边受伤肩膀上。
赵无恙低声把方才事说了一遍“师傅,那个人虽蒙面,但我认得出来,他应就是从前你送我北上路上时追杀过我们那个蒙面头领…”
他说话时候,注意到徐若麟眉头越皱越紧,神情也变得严厉起来,不禁有些惭愧,微微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孩子般嗫嚅地道“师傅,我晓得我错了,我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