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冷冷：“我吃不下。”

他扶她坐了起来，往她腰后了个靠枕，去端了那碗粥来，试了下，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见她不吃，耐心地劝着：“吐了便要吃回去。别饿着了。”

初念惊讶不已，吃吃地：“你说什么？你母亲她…她还人世？”

“好吧…”他摸了摸自己鼻侧“我知我此刻你跟前如同招烦。但还是先要把阿令事跟你解释下。皇后信，你方才也看了。阿令说她已非，又暗指和她有关系人是我。但是，我要是说，她撒谎。那个男人本就不是我，你信我，还是信她？”

“啰啰嗦嗦。谁要听你说这些不着边！”初念冷冷打断了他“就只这么破事？倘就这样，你也不至于怕她怕得连家门都不让她吧？”l*_*l

“我与那人青梅竹。十岁时，我便对他说，往后我定要嫁给他…”

他脸渐渐沉下来，声音也带了丝僵“你知吗，我母亲不但长得，也和你一样，温柔和善。我中，这世上再没有比她好人了。她应当得到善待。倘若不是我父亲负心缘故，她何至于一生不幸，后要过着青灯伴古佛日？先前我将我父亲送往云南避祸时，我听说他想去拜祭我母亲坟墓，数次央求我外祖。我外祖后便亲自带他去了当年树起那座衣冠冢前，坟前痛斥了他一番…”

他角浮上了一丝略带讥嘲笑，耸了下眉“自然了，倘若没有他，也就没有我。这大概便是我唯一需要对他恩一了。”

初念从前确实从徐达那里听说过几句关于徐若麟母亲事。确实如他此刻讲那样，说是老土司为讨好徐耀祖，主动献女儿。但听徐若麟自己讲这陈年旧事，却还是第一次，渐渐被引了注意力。想发问，却又忍住了。

地躺着，看着他目光里，先前那丝不满却丝毫没有减少。

徐若麟嗯了一声，神凝重“是。她还人世。这事，就只有我和我外祖知。但是，就算我母亲仍活着，这也丝毫不能减轻我父亲对她犯下罪过。”

徐若麟只好放下手中碗。

他说完，见她仍是绷着脸面无表情，苦笑着摇了下，随即又“我还是先把我和她渊源跟你说下吧。”

徐若麟看她一“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后来我父亲只带了我回京，却没带她一？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母亲自己不愿。当初他行占了她，却迫于徐家长辈，也就是我祖父压力，因她胡女份始终没有娶她，甚至我生那一年，他还奉命回了趟京成了亲。你可以想象她心情，她怎么可能愿意跟着他万里迢迢地回京去妾？我姓徐，他要接走我，她无力阻拦，但为了摆脱他纠缠，她趁他不时，假借病死，后了山中一间庙宇了家。”

初年见他停了下来，忽然想起那天阿令说过那句话，尖锐地盯了他一。

“说起我母亲…”徐若麟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接着“你应也听说过，这个府里人，人人都认为是我外祖当年主动将她献给我父亲以求族得到大军庇护，为此，小时候我这府里，明里暗里不知遭了多少鄙夷和白。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我母亲名叫胡灵耶，当地土语里意思，就是仙女。你可以想象她有多。我父亲当时还很年轻，并未成家，有次带兵路过我外祖辖地时，无意遇到了她，惊为天人，向我外祖索要。当时我外祖势单力薄，族正遭受临近几个土司威胁，本就疲于应付了，自然不敢再得罪这个奉了皇命肃边天朝将军，无奈只好将她送了去。我父亲西南一带，陆续停驻了将近十年，期间他回京娶了如今太太，我母亲也生了我。她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了我父亲这么多年，直到他我七岁那年，被召回归京。”

“阿令比我小七岁。我七岁那年被接到这里时，她刚生。后来见到她时，我十七岁，她十岁。那一次，是因为我回去探望我母亲。”

徐若麟看她不满，急忙摆摆手，意思是叫她别误会，接着又飞：“不想她有一天竟跟我说，她往后要嫁给我。我以为只是小孩玩笑，便也没意，只对她说，我金陵已经有了婚约…”

初念慢慢低下去，还为自己听到这关于公公和正版婆婆陈年纠葛而震惊时候，徐若麟长长吁了气，接着又“我扯得有些远了。还是说回来吧。就是那一回，我十七岁，从燕京回云南去探望我母亲时候，我见到了阿令。她当时才十岁，活泼，很会缠人，也很可。因为我母亲曾叮嘱过我要关照她缘故，所以我对她很好…”他停了下来，微微皱眉，似乎考虑接下来说辞，神情略微带了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