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笑越大声,状如疯狂。
小青止住了哭,邹从龙怀里回头骇然望着方熙载。
“徐若麟,我还是败了你手上…意恩仇,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我也没什么可怨。只是徐若麟,你以为你扳倒了我,你自己就能善始善终?帝王自古忌英将。本来,以你们交情,以你谨慎,或许也可以。只要皇帝一直太太平平地活下去,只要他不觉得自己受到威胁。可是你运气不好!太医早对我说了,他病无药可治,只会越来越厉。他越虚弱,便越会感觉到来自于你强大。飞鸟,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
方熙载一直笑个不停,甚至笑出了泪。
月凉如水,照徐若麟脸庞之上,映出他如刀凿般轮廓线条。他安静地看着方熙载,后只对邹从龙道了一句:“看好他。等人来接。我先回家了。”
他翻身上了马背,踏着月影往城池方向而去。起先马蹄声缓,渐渐越来越,马背上身影月光下仿佛一道流星。
家里,有娇妻,有爱女,还有他盼望了许久却至今还没见面幼子…
早就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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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皇宫。
因为头疾缘故,于院使叮嘱皇帝,不可操劳过度,不可思虑过甚,于房事不可纵欲,所以近,赵琚没再像从前那样,每每伏案操劳到夜深才歇。
先前几夜,因为安乐王赵衡受惊,身子有些不妥。他一向疼惜这个儿子,便一直宿柔妃处。今夜才转到安贵妃这里。
安贵妃才十七岁。和他几乎所有后妃一样,她乖巧而听话,对他完全顺服。永远只会对着他笑,费心思地讨他好,绝不会与他辩驳。她容貌也不是后妃里出众。但是他一直却颇宠她,后宫进妃子里,也是她第一个怀孕,替他生了儿子。为什么会宠她,赵琚自己其实也不大清楚。只不过有时候,往往有那么一瞬间,她眉目会让他依稀捕捉到他发妻萧荣少女时那种感觉,这让他生出一种仿佛回到自己少年时光恍惚错觉。
躺下去时,他感觉自己额角处微微有些发涨。善解人意安贵妃便让他卧她腿上,用双掌替他揉着他两个太阳穴。她力道很是妥当,让他感觉舒服。他随口赞了一句。她便轻声道:“万岁,臣妾可是专门向太医请教过手法,又宫女身上练习了许久,练得人家手都酸了…”
她说话时候,他虽然没有睁开眼,却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撅嘴委屈望着自己时神态,仍是闭着眼睛。只笑了下,伸手够到她脸,轻轻摸了一把,道:“朕晓得你对朕用心。”
安贵妃笑了,忽然像是想了起来,俯身下去,凑到了他耳畔,低声道:“万岁,听说皇后娘娘前夜闯入御书房,惹万岁不?娘娘这样,未免也太唐突了…”
她俯身时候,年轻而饱满胸脯子一直压到赵琚额头,说完了话,也并没抬起意思。赵琚却忽然一下睁开眼,目中笑意全无,冷冷道:“这话也是你当说?”随了话音,他人已经从她腿上坐了起来。
安贵妃一怔,这才知道自己僭越了。慌忙跪了下去,正要赔罪,宫人忽然外头道:“万岁,皇后娘娘有请。”
赵琚踌躇了下。
“有说所为何事吗?”
他问道。
宫人道:“不曾提。只说请万岁过去,有重要事要说。”
赵琚终于还是决定过去。他站起了身。
“万岁——”
安贵妃仍跪地上,秀目含了委屈地望着他。
他轻轻拍了下她头,转身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