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隐患
足浴技师
跟上郭枫ti验足浴那天,叶mao回到家快十二点了。他老爹因为病痛轻声shenyin,母亲也没睡着。
"maomao,冰箱里有给你剩下的面条,热一热吃了吧。"寇粉英在卧室里大声说。
"妈,我在外面吃过了。"叶mao说。
脚再不用洗,叶mao直接上床,可是他很兴奋,久久难以入睡。让漂亮姑娘zuo足浴的过程值得细细回味,不仅舒适,甚至有几分奇妙。现在的人真会享福啊,能叫人舒适快乐的地方不少,问题是得有钱。偶尔跟上郭枫或张秋秋去享受,对叶mao来说ting伤自尊,再怎么说我叶mao是男人,花女人的钱多没面子啊,一次两次可以,时间chang了还不得羞死!一定要挣钱,我叶mao一定要挣钱!
钱怎么挣?难dao真要去zuo"足浴技师"给人洗脚?叶mao脸红了。怎么好意思抱着女人的脚挣钱啊,传出去还不让哥们儿笑话死?不行不行不行,这zhong活儿无论如何不能干!
第二天一睁眼,叶mao就闻见一gu煤烟味dao,老爹又在yang台上点蜂窝煤炉子。家里多年用电炊,方便、快捷、安全,后来用电市场化,电价很高,全家就老爸一人有单位给的水电费补贴,远远不够用,水费、电费成了沉重的负担。近几年祁北集团退休人员烧蜂窝煤炉子的不在少数,都是因水电费jiao不起。楼房上生炉子不是事儿,yang台窗hu必须打开,但屋子里的墙面还是容易被熏黑,遇上大风天或者空气中二氧化硫超标,yang台窗hu不见得能开,还要防止煤气中毒,真麻烦。
水电费相对来说是小事,更发愁的是父亲要继续治病,家里负担不起医药费。
"没钱就不治了,爱死爱活听天由命吧。"叶国林说。
"你说得倒轻松!我告诉你老叶,只要你活着,我就有个伴儿,你好赖有退休金,咱老两口就有一碗饭吃,多少还能帮衬儿子,要是没有你,我们母子更没法活。你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寇粉英批驳老伴儿说。
叶国林心里涌起一gu热狼:"我也想活,可zuo化疗太折磨人了,那个难受劲儿还不如死去,再说,咱不是没钱嘛。也许我shenti里的癌细胞已经杀死,问题不大了,zuo不zuo化疗一个样。你甭听大夫说得那么可怕,他们只知dao挣钱,一味听他们的,病不死先把你吓死了。"
"你胡说,大夫还不是为你好?咱要相信科学,大夫说zuo化疗咱就zuo化疗,没钱不怕,再想办法嘛。我娘家有个堂弟几年前去南方zuo生意,听说发财了,他家小时候穷,我爹我妈没少照顾他。实在不行我向他借点儿钱,病总要看。"寇粉英说。
"借来的钱总得还。我shenti垮了,你年龄也大了,没本事挣钱,咱拿啥给人还呢?想想这些,我病不死愁死了。"叶国林说。
"老叶你说得都对。咱老了,以后要靠娃娃,dandan上班勉强能糊住嘴,靠他养活咱们也难。maomao没事干,整天晃来晃去,甭说挣钱,不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就是啊。我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想,能不能再去找找集团董事chang迟胜愚,当面跟他说说,子女就业问题解决不了,我这zhong人死都闭不上眼睛。我相信人心都是rouchang的,迟胜愚能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叶国林说。
"前些天那么多人包围集团办公楼请愿都不ding用,你不也跟上凑热闹去了嘛。我听人说迟胜愚gen本不是人,他能把老百姓的事放到心上,那就雀拉ji屎出奇事了。"
叶国林被化疗手段折腾得死去活来,吐得昏天黑地,tou发几乎全掉光了。结束了一个疗程,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人也十分虚弱。有一天,他瞒着寇粉英,一个人拖着病shen子到祁北集团办公楼去,想见见集团最大的官迟胜愚。和迟董事chang谈什么,叶国林几乎想了整整一夜。他想说,前段时间我曾经当过离退休职工代表与集团领导座谈,但那zhong场合不好说实话,今儿来找领导是想说说心里话;他想说,子女就业是天大的事,孩子就业解决不了,"让员工幸福"这句话就是空的;他想说,人的天赋条件有差异,聪明程度各不相同,不可能每家的孩子都能考上大学,关注那些上不了学留在父母shen边的孩子就业比什么都重要;他想说,欢势势的小伙、姑娘shen强力壮,他们大多数对工作好坏也不挑拣,祁北集团为啥不能给他们找个活干,起码能解决吃饭问题,等等。
但是,叶国林白想了,他并没有见到迟胜愚,被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挡了驾。他们说董事chang正会见重要客人,外国的合作伙伴来了,这事情不能干扰。叶国林说我等,等他忙完了再说。工作人员说,迟董见过客人就要往省城的飞机场赶,出国考察。工作人员打发叶国林去信访办,叶国林楼上楼下走动,弄得气chuan吁吁,到了信访办脸色蜡黄。信访办的工作人员给他倒了开水,还问他脸色这么差需不需要去医院,然后给他耐心解释,解决就业问题不是企业的责任,而是政府该guan的事,祁北市相关bu门正在积极想办法,家chang和待业子女要耐心等待。"你的孩子最好能有专chang,将来就业的几率会高些,家chang最好先让孩子上个什么培训班,增强自shen的素质和就业能力。"信访办的人说。
听完信访办工作人员一席话,叶国林知dao他这一趟白跑了。看着信访办接待他的那位热情、细心、面容和善的女xing工作人员,他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maomao,你要赶尽找个活儿干。"回到家,叶国林对小儿子说。
"我也想有活儿干,天天在外面找。"叶mao觉得老爹病得可怜,再也不想跟老爸ding嘴,"有人说叫我到足浴中心干技师,我还没想好去不去。"
"技师就是洗脚的吧?"
"是。"
"嘿嘿,洗脚的还叫个-技师-?那活儿能有多少技术,比我当焊工还难?"
"我没干过焊工,不知dao哪个更难。不过老爸,足浴是养生保健,确实需要技术。我去看过,程序ting复杂,一个脚要洗八九十分钟甚至更chang。不过我不想去,整天抱着人的臭脚,丢人不丢人呀。"
"maomao,只要是正经干活儿,不搞邪门歪dao,我看不丢人。靠劳动挣钱,有啥丢人的?我shenti实在不行了,要是shenti好,我就想到澡堂子给人搓澡,搓一个背五块钱,啥成本没有,干挣,不也ting好?不过我听说洗脚屋都是女娃娃干呢,还有男的?"
"有,女人zuo足疗的也不少,女人去了,一般给派男技师。"
"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弄得好能挣千儿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