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叫我说，虽然说集团的事情你都能主，但不见得时时事事都要你说了算。有时候圆一些，于大家都好，你也可能更有主动权。”修翎字斟句酌，好像要奉劝迟胜愚什么。

“其实要论活儿，学历的不见得比学历低的，一线工人更需要吃苦耐劳的神和健壮的格。”

“瞎扯。”

“生产一线作工是有儿张，但还没有到非招工不可的程度。祁北集团的劳动生产率和国外先的现代化企业相比仍然于落后状态，这方面大有潜力可挖，我们需要继续化理，让每个一线作工发挥更大的作用。退一步说，即使哪天到了非招工不行的程度，我也宁愿招文化程度的，文化程度越，说明个人素质越。现在大学本科甚至研究生找不到工作的大有人在，祁北集团这样的国有企业起招军旗，本不愁没人来。中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劳动力。”

“要么是工作压力太大，要么是你这人太争好胜。祁北集团你是一把手，相当于土皇帝，太大难免会有不胜寒的觉，何况极则辱，慧极必伤，太盛气凌人、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修翎说完了有儿后悔，这话也就是在被窝里可以说说，平常这样对他讲话，会被认为是冒犯。

“你能不能说得些，比方说我在哪些方面可以妥协，可以圆一些？”迟胜愚方才经过一番发式的事活动，心情比修翎刚来时和缓多了，这时候他愿意和这位情人兼下属平等地探讨问题。

“呵呵，难得翎给我上政治课。说吧，把你想说的一脑儿说来，也许对我是个帮助。”迟胜愚态度空前地好。

“你说得对。不胜寒，不胜寒哪！”迟胜愚没有任何责怪修翎的意思，反而表示赞同她的话。

“我举个例吧，比方说集团要不要招工。最近我在下面听到不少老百姓的呼声，其中有一次韩式汗蒸，隔着一布帘听见两个女人议论。对于那些女就业难的家，甚至包括孩还在上中学但已经预到就业压力的家，能不能给他们的女提供就业机会，真是天大的事情。祁北市地方小，又相对封闭，哪怕找个最简单的、力气的活儿都不容易，社会底层真的有一分人生活得很艰难。那天我听到布帘另一边一个中学女教师说她的孩在上海打工买不起房，完全是实情，我还听她说他哥哥家两个男孩儿，都是咱们集团技校毕业或肄业的学生，大的已经结婚生，只能临时工，穷得媳妇都到洗房客串小去了，你说说这有多可怜！小的据说在厂当保安，为保卫集财产落下残疾，瘸了，还找不到工作。这两个男孩儿的爸爸是咱们集团的退休老工人，听起来让人同情。”修翎说。

“胜愚，你平时太厉害了，盛气凌人，不要说别人，我在你面前也不敢讲话。一个人怎么能事事正确、时时正确、正确呢？哪怕你都正确，也不妨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呀。”

“翎，也许你说得有理，

“可是，咱们生产一线活的工人目前正在青黄不接的时期，各个二级厂矿领导见了我都叫苦连天，说我们人力资源不给他们解决劳动力缺乏的问题。他们明知在我跟前说了没有用，但大家都不敢找你去说。我想这情况你大概也掌握一些，如果不及时招收一批一线作工，这矛盾会越来越尖锐。生产一线活儿的工人其实不需要的文化，技校、职毕业足够了，招收一批又何妨？”修翎今天大概没有任何思想顾虑，把平时在迟董面前不敢说的话都说来了。

“女人就是心。你说的这情况，完全是因为他家两个孩不好好上学，假如能考上外面的重大学，就业的机会和门路就会多得多。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不仅是自然界的法则，也是人类社会的法则，怨就怨他们的孩素质不行，家教育也不行，谁也帮不了他们。”迟胜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