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手机没电了。你俩找我有事？”

海啸在祁北市有领工资的地方，是某个文化单位的公职人员，何况他还是社会名，所以有人给他安排丧仪，包括遗告别、火化、安葬立碑等一系列过程。倒是和作家死在同一张床上的郭枫给办丧事的单位了难题，主要是她与海啸的关系以及她本人的份不好认定。好在那个邻居大娘一咬定郭枫是海啸的媳妇，证据是海啸为郭枫买了房，他只要回祁北市就住在这里。”都这样了，郭枫不是他媳妇是啥？”老大娘当面质问市上主文化的领导。

有一天叶和张秋秋一起吃饭，回到家晚上九多，程剑和黎飞飞还在等他。

“人死不能复生，枫解脱了。咱活着比她还难受，不知啥时候是个。”叶冷静得像个哲人。

郭枫吵架吵得累了，心想吃饭就吃饭，吃完饭你还能跑了不成？就是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有人发现这一男一女时，他们死在男的为女的提供的“金丝雀笼“里，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大床上。海啸脖上似有勒痕，但据法医说不足于致命，至于是不是他酒后突发心脏病、脑溢血啥的，再没有人细细追究。郭枫显然死于割腕，血了一床一地，脸黄裱纸一般，表情安详。奇怪的是，他们当天晚上回屋竟然没有关门，第二天，与郭枫有来往的一位邻居大娘径直去，发现了这起惨案。

“寇姨的事情我们也商量好了。你去戒毒，大不

海啸觉捧了一个山芋，想吞吞不下，想扔扔不掉，不扔还手…

“，你咋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程剑问。

两人吃得不错，在祁北市最有名的一家海鲜酒馆，喝得也不错，掉了一瓶52度五粮，至于谁喝得更多已不可考。

“，我不敢相信，枫怎么就死了呢？”张秋秋对叶说。

“海啸你觉得委屈是不是？我当初跟了你，本来死心塌地，只要你把我当人看，钱多钱少老娘不在乎，哪怕跟上你吃苦受累也行。可你呢？本把我当玩，当笼里养的鸟，想玩了给一把小米，不想玩了哪怕我冻死、饿死也难得见到你的人影。老娘如今大烟，得生不如死，为了啥，还不是因为对你有情，还不是因为叫你儿伤透了心？你这阵儿说溜就溜，二十万元就想把老娘打发了？告诉你海啸，门儿都没有！老娘要是没活路，你也别想好…”郭枫伤心了，说得声泪俱下。

“你看，这是火车票，剑哥生意上离不开，我送你。”黎飞飞说。

“是这样的，我托人给你联系好了，把你送到我老家天北市，那儿有个戒毒医院，咱自己钱把你的大烟瘾戒掉。今晚上十一钟的火车，我和你飞飞哥都安排好了，寇姨也同意。”程剑说。

因为你，五十万还不一定够呢。其实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些账不跟你儿算了。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放下一百万块钱走人，你不答应，我跟你走，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哪怕吃糠咽菜喝凉我也认了。”郭枫说。

海啸请郭枫吃饭，也曾萌生过把她醉，然后一走了之的想法，但他本没预料到，这顿饭竟是他最后的晚餐。

“这，我没有一思想准备。我走了，我妈咋办？”叶仅剩的一儿酒意忽然全没了，面对两位哥儿们的安排他手足无措。

尽如此，郭枫只不过得到被拉去火化并掩埋的待遇，据说联系不到她的亲属。郭枫的墓并没有和海啸挨着，估计是因为海啸家属反对，但两人的墓相距并不遥远。送别郭枫的时候，张秋秋哭得最伤心。曾经请郭枫、张秋秋吃过饭的书店王老板也来给她送别，献了一个大大的圈。王老板特意来到张秋秋面前，握着她的手说：“秋秋妹，节哀，保重。”张秋秋觉得这个王老板还算有良心。郭枫的墓是活动的，假如哪天她家人来了，骨灰盒也能拿来抱走。

“一百万？郭枫你心够黑。这几年我总共才挣了几十万，还要搭上这房。给你一百万，除非把我卖了，可我不值钱，还赶不上你上一个零件。你要好好说咱还有商量，你要是不讲理，就没得说了，你咋咋的。我这次回来就带了二十万块钱，这房也可以给，再多我拿不来，你也休想。你不就是个婊嘛，你以为你是谁？”海啸让郭枫一席话气得打哆嗦，他觉得女人太过分，于是说话越来越难听。

两人吵了半天，也吵不什么结果，见得天已晚，海啸肚咕咕叫，对郭枫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事情有事情在，完了再慢慢商量，我先请你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