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市一中各个层次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如何答复家chang又成了校changtou痛的问题。

阮克刚也无法回答。作为市一中校chang，他当然不愿意让本校bu分尖子生丧失高考资格。且不说这事对学生及其家ting的打击有多大，对学校而言，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高考成绩。但是，这zhong事省上有规定，白纸黑字“条例”在那儿摆着，一旦对照无误，恐怕谁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是的，这些学生替考并非出于自愿，让区招办糊弄了，禹志荣利用家chang想让孩子提前一年在高考考场演练的需求，移花接木陷他们于泥沼。问题是禹志荣锒铛入狱，学生、家chang到哪儿说这个理去？何况这zhong预先参加高考，被录取也不去报到的行为，对正常的高考秩序也是干扰，学校本不该提供方便，家chang也不应热衷此事，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对这些孩子能不能网开一面，还要看高考作弊案侦结以后的情况，要看上级如何掌握政策，这些都不是阮克刚能够左右的。他只好给家chang耐心解释：“作为学校，我们当然不愿看到孩子们明年高考受影响，会尽最大努力争取对大家有利的结果，但现在要打包票，我阮克刚没这个能耐，希望家chang同志们谅解。”

可是，家chang没法谅解，也不能消极等待。一bu分人又去找龙川市教育局。程元复心眼儿多，没有亲自出面，让办公室主任陪同肖副局chang接待来访家chang。肖副局chang也耍huatou，自己坐在一旁，让办公室主任回答问题。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年轻气盛，说话不讲究方式，几句话把家chang激怒了。

办公室主任这样说：“这事情公事公办，省上有条例，你们的孩子明年肯定要被取消高考资格。怨不得别人，你们怎么能让孩子ding替别人参加高考呢？现在找教育局有什么用？回去好好反思自己zuo错了什么，你们的孩子也需要反思，明年实在不能考，就等后年吧。”

听完这番话，有的家chang当时就tiao起来：“你这个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孩子被取消高考资格，这是多大的事情，你怎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出了这zhong事怎么都是家chang的错？难dao我们愿意让孩子ding着别人的姓名参加高考？明明是有人故意捣鬼，害了孩子！”“本来是教育系统有人作怪，谁知dao他们得了‘高考移民’多少好chu1？怎么出了事儿要我们受害？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叫局chang出来，你一个办公室主任算老几？”

肖副局chang一看局面失控，赶jin站到办公室主任前面，提高声音说：“家chang同志们，我是教育局副局chang。刚才办公室主任说话不讲究方式，太直了，大家不要计较。我首先代表教育局领导班子表个态，我们一定重视，尽最大努力避免你们的孩子蒙受重大损失。至于这件事本shen，省上确实有条例，假如要通rong，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也恨某些工作人员，特别是jutizuo招生工作的人胡作非为。个别人可能从中渔利，他们必然受到政纪国法的惩chu1。至于给大家造成困难和问题，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但也不能给大家juti的承诺。我希望家chang能够谅解…”

肖副局chang比办公室主任圆hua，话说得委婉，但他也不能消除家chang的疑虑和担忧。

找过市一中和教育局，都没有结果，家chang们几乎疯了。过了没几天，禹志荣家的玻璃在一个晚上被砸碎好几块，也不知是否与这件事相关。

禹志荣老婆哭哭啼啼找区教育局，区局的领导说：“这zhong事我们有啥办法？你报案吧。”把这女人打发走了。禹志荣老婆又跑到市教育局，坐到程元复办公室不走：“程局chang，您可要给我zuo主呀。我家小禹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一直听您的话。年年高考，我家老公给多少家chang分忧解愁，为多少个家ting办了天大的好事。有的是奉领导的指示，有的纯粹给人帮忙，自己不图一点点好chu1。按理说他在招生办，老给人办事，要是愿意拿家chang的好chu1，我们家早发了。这次因为给别人帮忙，把自己弄到黑房子去了。我也懂得国法大如天，他要真犯了法，也没办法，我认了。我相信小禹人不坏，绝不会故意害人。可我想不通，干嘛半夜砸我家玻璃，把我和孩子吓死了！程局chang，领导要是再不guan，我就没法活了。”禹志荣老婆是服务行业的小经理，说话嘴pi子很利索。

高考作弊案让程局chang很恼火，听禹志荣媳妇叨叨，他很烦，但碍于和小禹私jiao不错，只好耐心倾听。后来他劝wei禹志荣老婆：“我很同情你，不过这zhong事也要想开些。我知dao，最近被小禹安排替考的学生家chang坐不住了，害怕孩子明年不能参加高考。这的确是大事，搁谁谁也会着急。不过究竟是不是这些人砸你家玻璃说不清，你也没有证据。要么你真报个案，让公安查查。就算小禹犯罪了，也不能用这zhong手段威胁家属。不过我想劝你，小禹zuo的事的确违纪违法，你忍耐一些，低调一些，要不然对你老公很不利。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