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忽地叹一声：本来有两个盒，可吴市长让我退回去了，还说你老余开车辛苦，烟和消费卡算不上什么，就让我替你收下了，你说说，吴市长是不是太认真了，真是少见。

集中力放在方向盘上，开好车才是正。

下午下班前，我给吴同学电话，说晚上要去老领导家，问她用不用车。她说不用，随后却扔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你带上昊昊一过去。见我楞在话筒一边，她才解释说：老领导的生日，就让儿代表我去一趟吧，他爷俩早认识的。

活在别人影里的人，注定要跟上影的节奏，影黑一圈，你就得快一步。

我嘿笑了几声，趁打铁，问：你收到什么卡了？

我这话分量也不轻，既表达对她的嘲讽，也让她明白自己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我司机能拿的，她秘书未必就敢伸手，我们的区别在于：我只在车内，却始终坐在领导的前面，很少欣赏到领导的背影；而她更多的是在车外，并且都尾随在领导后，笼罩在领导的影里。

从她的怨言我明白她的手当时为什么会发颤，给别人拿东西分量就是重，因为自己不平衡。我先前的推测原来是错的，吴同学依旧洁然一，思想飞跃只落实到自己司机上，秘书却除外。

我很奇怪，吴同学这几年从没搀和这样的私家寿宴，好象是刻意要跟老保持距离，远而敬之，或者是谣言让吴同学怯步，无法正视市长夫人的正面盯视？再联想到上回跟萧大秘一起吃饭时，他对吴同学的分析，觉这吴同学跟老有貌合神离，老压就没把吴同学列“黄埔”嫡系。然而，再想想老退前对我的安置，以及对我这个司机前途的有成竹，前面的所有假设都不成立了。

萧大秘一肚墨都画不个绪来，我哪门心哪！

现如今，储区长到了老的据地A县了书记，杨主任已荣升为开发区区长，锒铛狱的是夏局，老没保住，至今还在看守所等待宣判，属萧大秘最稳当，原地踏步，极其郁闷的四期学生。“校长”退野了，往日的嫡系学生也大都树倒猕猴散，各自寻找新的荫凉，重新组合新范围去了。老的失落不光是权力，也包括多年打造的铜城铁墙被攻破了，甚至还传风声来：夏案可能牵扯一条大蛀虫。矛直接指向老，直到夏贪官上了审判席，风声才匿迹。不能说老稳如泰山，否则就不会老往医院溜达了，单就他们私席上的谋划，老至少充当了调控角，你调教一个蛀虫，说明你本就有可能你腐，滋养了蛀虫。好在有惊无险，夏案扯几个企业老总后，便鸣金收兵了。

上午陪胖妞小欧又去了趟某区，现在她用车是名正言顺了，一个电话就搞定我老余，秘书是领导的影，由不得我了。路上小欧主动跟我提到那张消费卡，问我过去一定是收过不少吧。气酸溜溜的，恨不得抢过我的方向盘，跟我换个位置。我说你猜错了，过去我给老领导开车，只收过一张场的贵宾消费卡，老领导好不多，更不会打啥尔夫，有一回陪个日本商人打那玩意儿，老领导陪了打半天，楞是没过，知他事后怎么总结那次娱乐的吗？小欧笑着问：啥？同样是打，也同样是草地，这地比女人打起来费劲啊！我话一，本以为自己杜撰的领导吻能让旁边的小妹红脸来，没成想人家的还是笑脸，呵呵乐：老有这么幽默吗？那张脸活像个炮火筒。见她没丝毫女人羞涩，我继续侃上了：就说那次骑吧，老领导的骨还真朗，溜跑半天不带气的，我老余就惨了，缰绳哪有方向盘顺手呀，半天下来，摔腾得伤痕累累啊，最致命的是了，留下两鲜红的印记，回家后，老婆非得要跟我洗鸳鸯浴，这下破相了，一脚把我铲浴池，揪起耳朵审问上哪鬼混了，哪个妖让你如此卖力，咋没把球压碎啊…欧终于扛不住了，不自然地摇：打住，打住啊，小心开车！

表现：健忘！

我故意摆一张严肃的脸来，语重心长地对这小妹说：吴市长为什么让你秘书，就因为你胆敢叫领导的车驾，属于不畏权势，一正义的好，你千万别跟我们司机比较，那样太跌份了啊。

这一解释不大，让我为吴同学的城府之而吃惊，也到这对党校同学关系非同一般，跟谣言靠

其实我没理由怪责老婆的，她忘记的不过是老爷那对数字，偶然也会顿好饭，破例赏我几好酒，纪念我横冲世的伟大日；而我忘却的是一组数字，包括孩。所以，老婆每年提醒我老的寿辰，在她里，我现在的衣父母是不带血缘的。过去老的生日一般很低调，只在家摆设一桌简单饭菜，找几个死党喝顿小酒凑兴就心满意足了，大家只提些烟酒，跟过节串亲戚差不多。每年聚在一起的除了我这个司机，其他都是官场红人，也都是老一手提的“黄埔”嫡系，萧大秘算不上一期，充其量排在四期位置，三位分别是储区长、夏局长、杨主任，区长自然是区级行政长官，局长也是来自要害门税务，主任也不可小视，开发区委会的。再加上其他门的将，基本是小内阁了。

世间本无事，慵人自扰之。

我也只有在那场合里，有机会洗耳恭听到他们的议政。无党无派，千奇古怪，才知集团势力的区划界限不在办公桌前，也不在会场里，更不在公家盛宴上，而在私家小席旁：觥筹错时，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