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平心里一阵发凉，
不由已地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说，刘总，你们动作可真够快呀，在监狱里开董事会，还
上就开起来了？刘必定不接他的话碴，镜片后的两只小
睛狡黠地看着他，反问
，和平，有些问题我也很奇怪啊，你当真是看中了希望汽车生产的那些变速
、分动、汽车组件？就没
针对北重集团的
谋吗？孙和平
，哎，刘总，
据法律规定，你既
来了，就被剥夺了政治权利，董事长好像不能再当了吧？你们这董事会合法吗？刘必定说，这有啥稀奇，开常委会更快！兄弟，古龙县腐败案听说过吧？县委九名常委
来六名，包括他们县委书记。那位书记现在想召集常委会上能开起来，我们的董事还得一个个从外面过来呢。孙和平哼了一声，可不幸的是，我今天好像还是白来了嘛！
刘必定却又正经起来，俨然一副哲学家的嘴脸，孙总，说到底人人都有犯罪心理，不犯罪并不是不想犯罪，而是因为法律、
德、游戏规则的制约和束缚，是不是？如果摆脱这
制约和束缚，人人都可能犯罪。犯罪多好啊，随心所
，本能大解放。比如说你当年吧…孙和平
，是的，是的，所以我才来和你最后敲定这事啊。刘必定
往沙发上靠背上一仰，其实也没啥好谈的了。欠银行的贷款得还，我和宏远只能忍痛割
了！不过割给谁倒是个问题，孙和平，我实话告诉你：宏远董事会不太赞成把
权转让给你们啊。孙和平差
了起来，你开啥玩笑？我们可是谈了大半年了。服法吧？政府白改造你了！
刘必定
开心，笑，也不算白来，你总算尽了同学加兄弟的情谊探望了我，我们还就双方关心的问题愉快地
换了意见，是不是？孙和平有些惊讶，老同学，真想不到啊，你在这里学起哲学了。《存在与虚无》别说你，就是在法国知识界只怕也没几人能读下去。
刘必定说，我不开玩笑，如果有人
价
当然是价者得嘛。这就是说，最后时刻竟然冒
了个竞争对手！这对手是谁？谁会和他一样对希望汽车控权这么情有独钟？总不会是北柴份的老公司北重集团吧？却也说不准，杨柳曾提过由北重集团主导这次重组，被他和北柴份董事会否决了，嗣后杨柳也没再提过这话。哦，前天上午。昨天我们宏远三名董事就在这里开了次董事会。
孙和平想，这没准是刘必定的真心话，狗东西栽了，也
不得他和杨柳哪天也栽来呢。嘴上却，别扯淡了，还是说咱们的事吧。孙和平勉
笑了起来，好，好，刘必定，我们就双方关心的问题继续换意见吧。哎，我真不知你对杨柳还这么有
情呢，如果记忆没欺骗我的话，你可是一直以他为对手的，还策划过资本起义吧？刘必定又续了一支烟，看，就是不够意思吧！说起来咱们是汉江大学机械动力系老同学，毕业后又一起在北柴厂共事几年，今天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陪我聊聊天都不行？我郁闷啊，就盼有人说说话。
刘必定手一挥，错！据我所知，你最近蠢蠢
动，好像要有什么大动作。你看重希望汽车控权，是因为希望汽车控K省的正大重机厂，你和北柴份准备军重卡机械装备市场了！其发展趋势必将是独立于北重集团另立山，形成新老
重新分割市场的局面。刘必定打了个响指，聪明！王小飞来了，估计是杨柳派来的，开价四亿八千万，吃
我手上权。宏远和北方重工实现了双赢，而你们北柴份，可能局了。杨柳毕竟是我大学时的班长，得支持嘛。孙和平不得不认真了，哎，刘总，是不是北重的人找过你了？
孙和平只得笑着解释，必定，你不知
这阵我多忙！这次来省城，我一大摊事呢！得去集团向杨柳
汇报，去国资委听训话，哦，对了，这希望汽车的改又要开始了，还得和保荐人见个面…这个刘必定，
光真毒啊，在监狱里坐着牢，对北柴份和北重集团的矛盾并不知情，竟然一刀刺穿了真相，不像为抬价虚晃一枪。孙和平
了个手势，哎，打住，打住，别说我了，咱说正事！孙和平盯着刘必定的小
睛，尽量平淡地问，这是啥时的事？刘必定一脸的正经，在这里就读得下去，这里可真是读书的好地方。太想念你和杨柳了，要是你们能再来和我
一次同学多好啊！刘必定不谈正事，知
么？我现在研究犯罪心理学了，哦，还研究萨特——让保尔萨特，听说过吧？我正读他的《存在与虚无》呢。刘必定很傲慢，合法不合法还不都是形式？实质
的问题是：希望汽车两亿一千万权在我手上，否则你也不会百忙之中跑来见我。孙和平佯作天真，
谋？啥谋？北柴份和北方重工都是北重集团的控公司，我们谁来主导希望汽车的资产重组都是一回事嘛！刘必定一声冷笑，孙和平，你小
是不是太急了？希望汽车的控人直到现在都还不是你和北柴份啊，是我，是宏远集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