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九八九年，是中央实行银行商业化改革，拨款改贷款的第六年。这一年，银行资金支持企业扩张的dao路差不多走到了尽tou，资金jin缺成了全国xing问题。沈太福非法集资案因此爆发，一时间震惊全国。几乎与此同时，宁川也发生了一场由集资引起的ju大风波，涉及金额高达八个亿。沈太福案发生后，提兑风chao骤起，宁川市委、市政府门前被围了个水xie不通，社会稳定受到了严重威胁。省委和中央有关bu门迅速介入，负有领导责任的市委书记裘少雄和市chang邵泽兴被双双免职下台。
有些事情真难说清楚，正确和错误之间有时gen本没有明确的界限，尤其在早年摸着石tou过河时期。据赵安bang所知，发生在宁川的非法集资原来叫“自费改革”既然是自费改革，上面就没有资金支持，没有政策倾斜，一切只能自己想办法，裘少雄和宁川市委便想到了三个一点：财政上挤一点，银行里贷一点，民间再凑一点。这三个一点曾作为改革探索的经验，得到过省委书记刘焕章和省委的充分肯定。谁也没想到，沈太福案一爆发，提兑风chao一起，会惹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想想，刘焕章和省委当时这么chu1理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个大环境，中央有关bu门要查集资，省里ding不住。再说，集资本shen也存在不少问题，以20％年息集上来的八个亿，六个亿用到了牛山半岛新区的建设上，另两个亿却为赚取息差，投向了省外的一些企业，新区投资公司的班子还涉嫌集ti贪污。有关办案bu门的公开说法是，将集资款投向外地是投资公司老总林为民背着裘少雄和邵泽兴干的，可林为民不承认，嗣后，林为民以贪污受贿和ju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了十五年刑。
在裘少雄、邵泽兴倒下的地方，新一届宁川市委班子站了起来。
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许多细节赵安bang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他是一九八九年二月四日接到的组织bu电话通知，二月五日赶到省委谈的话，当天下午即由刘焕章和省委组织bu仲buchang陪同，从省委直接去了宁川。那时，省城到宁川的高速公路还没修通，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竟驱车走了四个多小时，赶到宁川市委时已是星月当空的夜晚了。白天明、王汝成和新班子的其他同志正在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等着，等着刘焕章和仲buchang代表中共汉江省委宣布这项有关宁川新班子的重要任命。
应该说，省委的这个任命是决定xing的，如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以白天明为班chang的这个班子是前赴后继的班子，是站在政治殉难者肩tou上起步的班子，尽guan他们也在其后又一场风雨中倒下了，白天明甚至献出了生命，但是，他们拼命杀开的血路，终于让宁川走进了历史xing的黎明，给宁川带来了十几年的超常规发展。宁川辉煌的今天是从那个历史之夜起步的。那个历史之夜值得他用一生的光yin去咀嚼。
任命宣布之后，刘焕章代表省委zuo了重要讲话，意味shenchang地指出“宁川的自费改革没有错，自费改革的路还要走下去，不能因噎废食。省委对裘少雄、邵泽兴两位同志的组织chu1理是必要的，可这并不意味着省委变得谨小慎微了，只想在宁川维持局面了，这一点，请同志们不要理解错了！我可以代表中共汉江省委明确告诉大家：只关心自己tou上的乌纱帽，不愿探索不敢探索的同志，省委要请你让路；在探索中出了问题的同志，省委日后还要chu1理！所以，有人说，我和省委是又要ma儿跑，又要ma儿不吃草。这话说得不对，ma可以吃草，但决不能吃地里的青苗！”
juti谈到集资案时，刘焕章又说：“集资造成的影响和后果都是很严重的，你主观愿望再好，理由再多，都不能不顾社会稳定。因此，你们这个新班子的首要工作就是chu1理好这件事情，一定要保持和维护宁川和全省政治经济秩序的稳定！”
白天明当场表态“焕章书记，请您和省委放心，我和宁川市委一定高度重视，妥善chu1理，保证省委、省政府门前不出现任何来自宁川集资案的群访人员！”
刘焕章让秘书把白天明这话记了下来，语重心chang地嘱咐说：“天明、安bang同志，你们一定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稳定都是压倒一切的，没有一个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一切都无从谈起，你们宁川的自费改革想都不要想！”
白天明又是一番顺从地应承，赵安bang记得，这老兄还就稳定问题发了通感慨。
然而，送走了刘焕章、仲buchang这些省委领导，白天明的态度变了，和他jiao底说：“安bang，对集资的善后chu1理，别看得太严重了，这不过是发展中的小插曲罢了！沈太福案发生之前，谁知dao这叫非法集资？都还以为是条筹资的好路子呢！”
赵安bang怔住了“哎，天明书记，你不就知dao吗？不是说你还曾反对过吗？”
白天明苦笑dao：“和你说实话，我没这么高明，我反对的不是集资，是反对把集资款投到shen圳、广东赚息差！在集资搞开发这件事上，我和裘少雄、邵泽兴是一丘之貉，算是漏网之鱼吧！”又说“希望我们继续开拓宁川局面的，不但是省委和焕章同志，还有裘少雄、邵泽兴这些前任班子的同志们啊，这两位同志实际上是替我堵了枪眼，在集资案上主动承担了全bu责任，牺牲自己的政治生命保护了我！”
赵安bang不免有些奇怪，据私下传闻，白天明和裘少雄、邵泽兴在工作上发生过不少矛盾，有一阵子似乎还吵得很凶，因此便问：“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白天明怔了好半天，才说：“是裘少雄在常委会上定的调子，少雄同志说，事情既出了，我和泽兴这个市chang在劫难逃，那就不逃了！其他同志该撤就撤，尤其是白天明同志，必须设法保下来，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赵安bang明白了“这就是说，你们这一届市委班子竟集ti欺骗了省委领导？”
白天明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裘少雄当时有个判断，领导需要这zhong欺骗，尤其是刘焕章这zhong省委领导！事实证明，判断是正确的，说心里话，我gen本没想到省委会让我进上这一大步，主持宁川的工作，更没想到会让你赵安bangzuo代市chang！我向焕章同志要你时，心想你能来zuo个副市chang就不错了，省委常委会的结果一出来，连我都大吃一惊，我当时就想，咱们焕章书记厉害啊，真敢用人啊！”赵安bang真诚地说：“是的，焕章书记是有气魄啊！不过，天明书记，我还是得感谢你，不是你点名dao姓要我，也许我还进不了焕章书记和省委的视野哩！”
白天明摇摇tou“不是这个情况，其实，你一直在焕章同志和省委的视野内！据我所知，这次省委原拟将于华北从文山调过来任代市chang，首先是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的理由你应该清楚，并不是因为在文山的私怨，我认为这位同志不是打冲锋的材料。裘少雄他们也通过省里一些老同志的途径zuo了许多工作。后来，常委们开会讨论宁川班子时，就风云突变了，焕章同志起了决定xing的作用，他在会上说了这么一番话：如果仅仅收拾残局，chu1理集资善后，派谁去宁川当市chang都可以，于华北就很合适，但是，宁川不但是个收拾残局的问题，更有个大发展的问题，那就不能用维持会chang了，要用能冲会闯的敢死队，像白天明和赵安bang这样的同志！不要这么不放心，也不要怕他们再犯错误，他们如果犯了错误，我们就chu1理嘛，就撤下来嘛！”
赵安bang心里不禁一热“这…这是刘焕章同志的原话吗？”
白天明说：“差不多是原话吧，组织bu仲buchang悄悄告诉我的！”
赵安bang大为感慨，这才弄明白自己和白天明是怎么上来的！自然，省委的这一决策得罪了于华北，据说于华北在他们这届班子倒台后曾发过一番议论，指责省委用错了人“撤下了两个坏干bu，用了两个更坏的干bu。”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发表后，于华北的态度才变了，又跑到刘焕章面前解释，声明从没说过这zhong话。
两个“坏干bu”jiao接完工作后，是由他和白天明两个“更坏的干bu”送走的。裘少雄去省林业局zuo党委书记，邵泽兴到省理工学院zuo院chang。他和白天明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宁川界。分别时，裘少雄指着界内的山水景色说：“宁川今后怎么办就看你们的了，搞好了，我和泽兴来为你们庆功祝贺，牺牲了，就来给你们收尸！”
白天明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老班chang，我有这个思想准备，只要死得值！”
这话说得真不吉利，后来，在白天明的追悼会上裘少雄又提起了这件事，痛哭失声说：“天明，你怎么当真让我来给你收尸了？我这嘴咋就这么损啊？！”
然而，送行那天谁也无法预料后来的事，谁也没想到生龙活虎的壮汉白天明会英年早逝，他们这届班子会在三年后垮台！他们当时只是为裘少雄、邵泽兴抱屈。
在回去的路上，白天明一直chang叹短吁，还篡改了mao泽东的一段著名言论，郁郁不乐地感慨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下台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少雄和泽兴同志不容易啊，心里啥都清楚，关键时刻，还这么顾全大局，想想就让人心酸难受啊！”赵安bang也叹息说：“是啊，是啊，这两个好同志壮志未酬啊！”白天明dao：“可我们上来了，他们的壮志我们来酬吧！安bang，和你jiao个底，我敢接裘少雄手上的这支接力bang，就zuo好了探索失误下台gundan的思想准备！你老弟敢来当这个市chang，也要有思想准备！不能把升官当zuo目标，要有政治勇气！”
赵安bang怔了一下“天明，你放心好了，你冲上去时，我决不会怯阵的！”
白天明激动了，一把拉住赵安bang的手“好，安bang，那我们就轰轰烈烈干一场吧，不能让宁川的干bu群众失望！”他随即说起了工作“当然，也得讲策略，集资这zhong事不能再想了，将来的发展思路要定位在招商引资、经营城市上！我准备集中jing1力搞点调研，召集有关专家好好筹划一下，你市chang大人也给我多动动脑子！”
赵安bang点tou应着，突然想起了老bu下钱惠人“大班chang，你向省委要我，我能不能也向你要个人呢？我想调一个人过来，就是钱惠人，这个同志我用着顺手！”
白天明也记起了钱惠人“哦，这可是个好同志啊，你不提我还忘了！让他快过来吧，我看可以考虑安排个市政府副秘书chang，先帮忙chu1理集资善后吧！”
钱惠人就这么调到了宁川，来报到时，市政府还被讨债的人群天天围着。
一九八九年，是中央实行银行商业化改革，拨款改贷款的第六年。这一年，银行资金支持企业扩张的dao路差不多走到了尽tou，资金jin缺成了全国xing问题。沈太福非法集资案因此爆发，一时间震惊全国。几乎与此同时，宁川也发生了一场由集资引起的ju大风波，涉及金额高达八个亿。沈太福案发生后，提兑风chao骤起，宁川市委、市政府门前被围了个水xie不通，社会稳定受到了严重威胁。省委和中央有关bu门迅速介入，负有领导责任的市委书记裘少雄和市chang邵泽兴被双双免职下台。
有些事情真难说清楚，正确和错误之间有时gen本没有明确的界限，尤其在早年摸着石tou过河时期。据赵安bang所知，发生在宁川的非法集资原来叫“自费改革”既然是自费改革，上面就没有资金支持，没有政策倾斜，一切只能自己想办法，裘少雄和宁川市委便想到了三个一点：财政上挤一点，银行里贷一点，民间再凑一点。这三个一点曾作为改革探索的经验，得到过省委书记刘焕章和省委的充分肯定。谁也没想到，沈太福案一爆发，提兑风chao一起，会惹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想想，刘焕章和省委当时这么chu1理也可以理解，毕竟有个大环境，中央有关bu门要查集资，省里ding不住。再说，集资本shen也存在不少问题，以20％年息集上来的八个亿，六个亿用到了牛山半岛新区的建设上，另两个亿却为赚取息差，投向了省外的一些企业，新区投资公司的班子还涉嫌集ti贪污。有关办案bu门的公开说法是，将集资款投向外地是投资公司老总林为民背着裘少雄和邵泽兴干的，可林为民不承认，嗣后，林为民以贪污受贿和ju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判了十五年刑。
在裘少雄、邵泽兴倒下的地方，新一届宁川市委班子站了起来。
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许多细节赵安bang至今还记得很清楚：他是一九八九年二月四日接到的组织bu电话通知，二月五日赶到省委谈的话，当天下午即由刘焕章和省委组织bu仲buchang陪同，从省委直接去了宁川。那时，省城到宁川的高速公路还没修通，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竟驱车走了四个多小时，赶到宁川市委时已是星月当空的夜晚了。白天明、王汝成和新班子的其他同志正在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等着，等着刘焕章和仲buchang代表中共汉江省委宣布这项有关宁川新班子的重要任命。
应该说，省委的这个任命是决定xing的，如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以白天明为班chang的这个班子是前赴后继的班子，是站在政治殉难者肩tou上起步的班子，尽guan他们也在其后又一场风雨中倒下了，白天明甚至献出了生命，但是，他们拼命杀开的血路，终于让宁川走进了历史xing的黎明，给宁川带来了十几年的超常规发展。宁川辉煌的今天是从那个历史之夜起步的。那个历史之夜值得他用一生的光yin去咀嚼。
任命宣布之后，刘焕章代表省委zuo了重要讲话，意味shenchang地指出“宁川的自费改革没有错，自费改革的路还要走下去，不能因噎废食。省委对裘少雄、邵泽兴两位同志的组织chu1理是必要的，可这并不意味着省委变得谨小慎微了，只想在宁川维持局面了，这一点，请同志们不要理解错了！我可以代表中共汉江省委明确告诉大家：只关心自己tou上的乌纱帽，不愿探索不敢探索的同志，省委要请你让路；在探索中出了问题的同志，省委日后还要chu1理！所以，有人说，我和省委是又要ma儿跑，又要ma儿不吃草。这话说得不对，ma可以吃草，但决不能吃地里的青苗！”
juti谈到集资案时，刘焕章又说：“集资造成的影响和后果都是很严重的，你主观愿望再好，理由再多，都不能不顾社会稳定。因此，你们这个新班子的首要工作就是chu1理好这件事情，一定要保持和维护宁川和全省政治经济秩序的稳定！”
白天明当场表态“焕章书记，请您和省委放心，我和宁川市委一定高度重视，妥善chu1理，保证省委、省政府门前不出现任何来自宁川集资案的群访人员！”
刘焕章让秘书把白天明这话记了下来，语重心chang地嘱咐说：“天明、安bang同志，你们一定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稳定都是压倒一切的，没有一个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一切都无从谈起，你们宁川的自费改革想都不要想！”
白天明又是一番顺从地应承，赵安bang记得，这老兄还就稳定问题发了通感慨。
然而，送走了刘焕章、仲buchang这些省委领导，白天明的态度变了，和他jiao底说：“安bang，对集资的善后chu1理，别看得太严重了，这不过是发展中的小插曲罢了！沈太福案发生之前，谁知dao这叫非法集资？都还以为是条筹资的好路子呢！”
赵安bang怔住了“哎，天明书记，你不就知dao吗？不是说你还曾反对过吗？”
白天明苦笑dao：“和你说实话，我没这么高明，我反对的不是集资，是反对把集资款投到shen圳、广东赚息差！在集资搞开发这件事上，我和裘少雄、邵泽兴是一丘之貉，算是漏网之鱼吧！”又说“希望我们继续开拓宁川局面的，不但是省委和焕章同志，还有裘少雄、邵泽兴这些前任班子的同志们啊，这两位同志实际上是替我堵了枪眼，在集资案上主动承担了全bu责任，牺牲自己的政治生命保护了我！”
赵安bang不免有些奇怪，据私下传闻，白天明和裘少雄、邵泽兴在工作上发生过不少矛盾，有一阵子似乎还吵得很凶，因此便问：“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白天明怔了好半天，才说：“是裘少雄在常委会上定的调子，少雄同志说，事情既出了，我和泽兴这个市chang在劫难逃，那就不逃了！其他同志该撤就撤，尤其是白天明同志，必须设法保下来，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赵安bang明白了“这就是说，你们这一届市委班子竟集ti欺骗了省委领导？”
白天明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裘少雄当时有个判断，领导需要这zhong欺骗，尤其是刘焕章这zhong省委领导！事实证明，判断是正确的，说心里话，我gen本没想到省委会让我进上这一大步，主持宁川的工作，更没想到会让你赵安bangzuo代市chang！我向焕章同志要你时，心想你能来zuo个副市chang就不错了，省委常委会的结果一出来，连我都大吃一惊，我当时就想，咱们焕章书记厉害啊，真敢用人啊！”赵安bang真诚地说：“是的，焕章书记是有气魄啊！不过，天明书记，我还是得感谢你，不是你点名dao姓要我，也许我还进不了焕章书记和省委的视野哩！”
白天明摇摇tou“不是这个情况，其实，你一直在焕章同志和省委的视野内！据我所知，这次省委原拟将于华北从文山调过来任代市chang，首先是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的理由你应该清楚，并不是因为在文山的私怨，我认为这位同志不是打冲锋的材料。裘少雄他们也通过省里一些老同志的途径zuo了许多工作。后来，常委们开会讨论宁川班子时，就风云突变了，焕章同志起了决定xing的作用，他在会上说了这么一番话：如果仅仅收拾残局，chu1理集资善后，派谁去宁川当市chang都可以，于华北就很合适，但是，宁川不但是个收拾残局的问题，更有个大发展的问题，那就不能用维持会chang了，要用能冲会闯的敢死队，像白天明和赵安bang这样的同志！不要这么不放心，也不要怕他们再犯错误，他们如果犯了错误，我们就chu1理嘛，就撤下来嘛！”
赵安bang心里不禁一热“这…这是刘焕章同志的原话吗？”
白天明说：“差不多是原话吧，组织bu仲buchang悄悄告诉我的！”
赵安bang大为感慨，这才弄明白自己和白天明是怎么上来的！自然，省委的这一决策得罪了于华北，据说于华北在他们这届班子倒台后曾发过一番议论，指责省委用错了人“撤下了两个坏干bu，用了两个更坏的干bu。”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发表后，于华北的态度才变了，又跑到刘焕章面前解释，声明从没说过这zhong话。
两个“坏干bu”jiao接完工作后，是由他和白天明两个“更坏的干bu”送走的。裘少雄去省林业局zuo党委书记，邵泽兴到省理工学院zuo院chang。他和白天明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宁川界。分别时，裘少雄指着界内的山水景色说：“宁川今后怎么办就看你们的了，搞好了，我和泽兴来为你们庆功祝贺，牺牲了，就来给你们收尸！”
白天明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老班chang，我有这个思想准备，只要死得值！”
这话说得真不吉利，后来，在白天明的追悼会上裘少雄又提起了这件事，痛哭失声说：“天明，你怎么当真让我来给你收尸了？我这嘴咋就这么损啊？！”
然而，送行那天谁也无法预料后来的事，谁也没想到生龙活虎的壮汉白天明会英年早逝，他们这届班子会在三年后垮台！他们当时只是为裘少雄、邵泽兴抱屈。
在回去的路上，白天明一直chang叹短吁，还篡改了mao泽东的一段著名言论，郁郁不乐地感慨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下台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少雄和泽兴同志不容易啊，心里啥都清楚，关键时刻，还这么顾全大局，想想就让人心酸难受啊！”赵安bang也叹息说：“是啊，是啊，这两个好同志壮志未酬啊！”白天明dao：“可我们上来了，他们的壮志我们来酬吧！安bang，和你jiao个底，我敢接裘少雄手上的这支接力bang，就zuo好了探索失误下台gundan的思想准备！你老弟敢来当这个市chang，也要有思想准备！不能把升官当zuo目标，要有政治勇气！”
赵安bang怔了一下“天明，你放心好了，你冲上去时，我决不会怯阵的！”
白天明激动了，一把拉住赵安bang的手“好，安bang，那我们就轰轰烈烈干一场吧，不能让宁川的干bu群众失望！”他随即说起了工作“当然，也得讲策略，集资这zhong事不能再想了，将来的发展思路要定位在招商引资、经营城市上！我准备集中jing1力搞点调研，召集有关专家好好筹划一下，你市chang大人也给我多动动脑子！”
赵安bang点tou应着，突然想起了老bu下钱惠人“大班chang，你向省委要我，我能不能也向你要个人呢？我想调一个人过来，就是钱惠人，这个同志我用着顺手！”
白天明也记起了钱惠人“哦，这可是个好同志啊，你不提我还忘了！让他快过来吧，我看可以考虑安排个市政府副秘书chang，先帮忙chu1理集资善后吧！”
钱惠人就这么调到了宁川，来报到时，市政府还被讨债的人群天天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