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于华北没想到赵安bang会到古龙县来，更没想到赵安bang会是为方正刚来的。
赵安bang来得很突然，车出文山市区，距古龙县城只有十几公里了，才打了个电话来，说是要过来给他请安问好。当时他正准备上车赶回省城，便打趣说“安bang，少来这一tao啊，你对我也搞起突然袭击了？这不，我正要赶回省城呢！”
赵安bang说：“那咱们一路同行好了，我在省文高速公路文山出口恭候你！”
于华北觉得不太合适：这位省chang同志无事不会主动找他，估计想和他谈点什么，一路在车上谈ting别扭。内容是不是涉密？能不能当着司机秘书的面谈啊？还有，上谁的车谈？上他的车不好，上赵安bang的车也不好。这么一想，只好在古龙奉陪了，话说得很客气“安bang，我敢让你在路口等啊，你过来吧，我恭候你！”
等赵安bang时，于华北就觉得奇怪：这位省chang同志搞啥名堂啊？非要来给他请安？该不是为ma达的事吧？ma达guan不住一张臭嘴，据说离开古龙案调查组后有些牢sao，在机关大院里说了些胡话。dao是让他把古龙腐败案一抓到底的话，就不是一个古龙县的问题了，起码是文山下属三县市，还有几个区的问题！气得他把ma达提溜到办公室狠训了一通。ma达该不是找赵安bang诉苦了吧？在古龙腐败案上赵安bang态度可是鲜明得很哩，要一查到底。那也好，今天就通过赵安bang，听听ma达这臭嘴里又冒出了啥胡话吧！如果赵安bang真支持ma达胡来，就请他找裴一弘谈好了！把ma达调离调查组，他是和裴一弘通过气的，得到了裴一弘的支持。裴一弘和他的看法是一致的，腐败要反，但也不能怀疑一切，更不能搞人人过关。
于是，赵安bang一到，于华北主动把话tou提了出来“安bang，ma达找你了？”
赵安bang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没有啊！哎，老于，ma达找我干什么？”
于华北没再说下去“没找你就算了，我和老裴商量了一下，让他回去了！”
赵安bang不经意地dao：“哦，这事我知dao，这阵子监察厅人手少，他也该回去了！”略一停顿，又说“老于，ma达可是被你调教出来了啊，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同志调到纪委zuo专职副书记呢？这事你要不好提，我可以向老裴建议！”
于华北忙摆手“哎，安bang，你省点事吧，老裴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
赵安bang没坚持“好，算我没说！老于，我今天想和你谈的是方克思！”
于华北心想，方正刚有啥好谈的？闯了这么大的祸，该chu1理就chu1理呗，谁保得住啊？就是他的亲儿子也没法保！便说：“安bang，你不必zuo我的工作了，我知dao，这七百万吨钢的麻烦惹大了，不chu1理干bu不行啊，chu1理方正刚我能理解！”
赵安bang却dao：“哎，老于，你先别这么说啊，方正刚这个市chang，我们还是要保一保嘛！我今天特意赶过来，就是想和你老兄通气商量一下，zuozuo老裴和其他常委的工作，不能轻易撤了这个想干事的年轻市chang！方正刚这同志毕竟是公推公选上来的嘛，在文山主持政府工作不过一年多，刚熟悉了情况，不宜撤职啊！”于华北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安bang，公推公选时你可没投方正刚的票啊，是你当着我的面说的！还说我们组织bu门给你上了两桃he，你偏不吃！”
赵安bang并不否认“事实证明我错了，这张弃权票投的不对，七年前zuo的那个批示也不对！尤其是那个批示，打击了方正刚这个好干bu，支持了章桂春这个坏干bu，差点埋没了一个人才！老于，我知dao你当年为这事找过老裴，可你怎么就不坚持正确立场呢？咋就不来找我拍拍桌子？为你这位bu下拼命争一争呢？”
于华北说起了当年“这不是为了班子团结嘛！老裴和我说，你老兄的重要批示zuo过了，总不能再收回啊？正因为如此，正刚后来才顺利上了副厅级嘛！”
赵安bang态度真诚“老于，这就是教训！咱们手上这支笔在zuo批示时真得谨慎，别不小心被坏人钻了空子！我觉得该撤下来的不是方正刚，而是章桂春！”
于华北dao：“安bang，你这个意见我基本赞成！章桂春看来是得拿下来，起码不能继续zuo银山市委书记或者哪个地方块块上的一把手！”咂了咂嘴却又说“不过，只怕也难，组织bu一位副buchang带队下去了，到银山查了几天，没啥进展！”
赵安bangdao：“章桂春的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说方正刚。哎，老于，你老兄的原则xing是不是也有些过分了？因为方正刚是你的老bu下，就躲着人家了？”
于华北难得在老对手赵安bang面前动了真感情“安bang，是方正刚向你抱怨的吧？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躲，也不是要避嫌，而是不想重演当年到宁川查chu1的那一幕！我老了，正刚还年轻，如果这次在政治上对方正刚开刀问斩，我老于决不zuo这个刽子手！所以，我才故意不去文山的！你想啊，我去了文山怎么办啊？怎么表态？和方正刚说些什么？违反原则的话不能说，保又没法保！娄子tong得这么大，有关bu委不依不饶的，电话传真不断，撤一个肯定是方正刚嘛！”
赵安bang打气dao：“老于，也别这么灰心，研究干buchu1理的常委会还没开，总可以试一试嘛！再说，老裴也得和咱们事先通气，我们就能把工作zuo起来嘛！”
于华北心想，哪会这么简单啊！裴一弘zuo过老书记刘焕章的秘书，把刘焕章那tao理论和实践全学到家了，ma上又要调到北京去，在这zhong时候挥泪斩ma谡是必然的。斩谁呢？决不会斩自己一手提起来的市委书记石亚南，必是方正刚，你还不好反对：石亚南是书记，有个顺口溜说，书记坐船tou，市chang在岸上走，作为在岸上拉纤的市chang，方正刚在劫难逃。便说“安bang啊，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你几上几下，沉浮起落啊！你回忆一下，当你和白天明陷入这zhong绝境时，焕老和以前的省委是怎么chu1理的？焕老和省委哪一次手ruan了？所以有些事你和白天明也别怪我和那些去查你们的同志，没有焕章同志和省委的指示，我们查个啥啊！”赵安bang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老于，正因为如此，方正刚才不能撤！焕老过去的干法我们不能再干了！我比较幸运，白天明可是郁郁而亡，死不瞑目啊！”于华北受到了chu2动“是啊，是啊，历史的悲剧也真是不能再重演了！”
赵安bang颇为激动“焕老当时那么zuo可以理解，但今天毕竟不是过去了，有些思路恐怕得变一变了！老于，我的意见啊，咱们也请老裴吃顿饭，上次不是他请咱们吗？咱们也回请他一次，趁机和老裴谈谈方正刚和文山下一步的工作！”
于华北思索着“我看别吃饭了吧？还是在办公室正式谈，这更郑重嘛！”
赵安bang乐了“好，老于，我赞成！如果你要避嫌的话，就由我来主谈！”
于华北觉得自己还真得避点嫌，他和方正刚的关系裴一弘不是不知dao，而赵安bang却不同，便dao：“安bang，那就由你主谈吧，你主谈老裴可能更能听进去！”
赵安bang半真不假地说：“老于，到时候你可别耍huatou啊，上次你就huatou！”
于华北恳切地dao：“安bang，这一点请你放心，该说的话我都会说！了不起不进这一步了！”又建议说“这事宜早不宜迟，安bang，要不你现在就约一下！”
赵安bang应了，当着他的面给裴一弘打了个电话，说要和他一起zuo个汇报。裴一弘不但答应了，还主动说起了关于文山违规干bu的chu1理，说是也正要找他们通一通气呢！赵安bang便在电话里和裴一弘约定，当晚在裴一弘办公室碰tou通气。
放下电话，两人驱车回了省城。他上了赵安bang的车，一路上谈了
于华北没想到赵安bang会到古龙县来，更没想到赵安bang会是为方正刚来的。
赵安bang来得很突然，车出文山市区，距古龙县城只有十几公里了，才打了个电话来，说是要过来给他请安问好。当时他正准备上车赶回省城，便打趣说“安bang，少来这一tao啊，你对我也搞起突然袭击了？这不，我正要赶回省城呢！”
赵安bang说：“那咱们一路同行好了，我在省文高速公路文山出口恭候你！”
于华北觉得不太合适：这位省chang同志无事不会主动找他，估计想和他谈点什么，一路在车上谈ting别扭。内容是不是涉密？能不能当着司机秘书的面谈啊？还有，上谁的车谈？上他的车不好，上赵安bang的车也不好。这么一想，只好在古龙奉陪了，话说得很客气“安bang，我敢让你在路口等啊，你过来吧，我恭候你！”
等赵安bang时，于华北就觉得奇怪：这位省chang同志搞啥名堂啊？非要来给他请安？该不是为ma达的事吧？ma达guan不住一张臭嘴，据说离开古龙案调查组后有些牢sao，在机关大院里说了些胡话。dao是让他把古龙腐败案一抓到底的话，就不是一个古龙县的问题了，起码是文山下属三县市，还有几个区的问题！气得他把ma达提溜到办公室狠训了一通。ma达该不是找赵安bang诉苦了吧？在古龙腐败案上赵安bang态度可是鲜明得很哩，要一查到底。那也好，今天就通过赵安bang，听听ma达这臭嘴里又冒出了啥胡话吧！如果赵安bang真支持ma达胡来，就请他找裴一弘谈好了！把ma达调离调查组，他是和裴一弘通过气的，得到了裴一弘的支持。裴一弘和他的看法是一致的，腐败要反，但也不能怀疑一切，更不能搞人人过关。
于是，赵安bang一到，于华北主动把话tou提了出来“安bang，ma达找你了？”
赵安bang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没有啊！哎，老于，ma达找我干什么？”
于华北没再说下去“没找你就算了，我和老裴商量了一下，让他回去了！”
赵安bang不经意地dao：“哦，这事我知dao，这阵子监察厅人手少，他也该回去了！”略一停顿，又说“老于，ma达可是被你调教出来了啊，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这同志调到纪委zuo专职副书记呢？这事你要不好提，我可以向老裴建议！”
于华北忙摆手“哎，安bang，你省点事吧，老裴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
赵安bang没坚持“好，算我没说！老于，我今天想和你谈的是方克思！”
于华北心想，方正刚有啥好谈的？闯了这么大的祸，该chu1理就chu1理呗，谁保得住啊？就是他的亲儿子也没法保！便说：“安bang，你不必zuo我的工作了，我知dao，这七百万吨钢的麻烦惹大了，不chu1理干bu不行啊，chu1理方正刚我能理解！”
赵安bang却dao：“哎，老于，你先别这么说啊，方正刚这个市chang，我们还是要保一保嘛！我今天特意赶过来，就是想和你老兄通气商量一下，zuozuo老裴和其他常委的工作，不能轻易撤了这个想干事的年轻市chang！方正刚这同志毕竟是公推公选上来的嘛，在文山主持政府工作不过一年多，刚熟悉了情况，不宜撤职啊！”于华北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安bang，公推公选时你可没投方正刚的票啊，是你当着我的面说的！还说我们组织bu门给你上了两桃he，你偏不吃！”
赵安bang并不否认“事实证明我错了，这张弃权票投的不对，七年前zuo的那个批示也不对！尤其是那个批示，打击了方正刚这个好干bu，支持了章桂春这个坏干bu，差点埋没了一个人才！老于，我知dao你当年为这事找过老裴，可你怎么就不坚持正确立场呢？咋就不来找我拍拍桌子？为你这位bu下拼命争一争呢？”
于华北说起了当年“这不是为了班子团结嘛！老裴和我说，你老兄的重要批示zuo过了，总不能再收回啊？正因为如此，正刚后来才顺利上了副厅级嘛！”
赵安bang态度真诚“老于，这就是教训！咱们手上这支笔在zuo批示时真得谨慎，别不小心被坏人钻了空子！我觉得该撤下来的不是方正刚，而是章桂春！”
于华北dao：“安bang，你这个意见我基本赞成！章桂春看来是得拿下来，起码不能继续zuo银山市委书记或者哪个地方块块上的一把手！”咂了咂嘴却又说“不过，只怕也难，组织bu一位副buchang带队下去了，到银山查了几天，没啥进展！”
赵安bangdao：“章桂春的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说方正刚。哎，老于，你老兄的原则xing是不是也有些过分了？因为方正刚是你的老bu下，就躲着人家了？”
于华北难得在老对手赵安bang面前动了真感情“安bang，是方正刚向你抱怨的吧？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不是躲，也不是要避嫌，而是不想重演当年到宁川查chu1的那一幕！我老了，正刚还年轻，如果这次在政治上对方正刚开刀问斩，我老于决不zuo这个刽子手！所以，我才故意不去文山的！你想啊，我去了文山怎么办啊？怎么表态？和方正刚说些什么？违反原则的话不能说，保又没法保！娄子tong得这么大，有关bu委不依不饶的，电话传真不断，撤一个肯定是方正刚嘛！”
赵安bang打气dao：“老于，也别这么灰心，研究干buchu1理的常委会还没开，总可以试一试嘛！再说，老裴也得和咱们事先通气，我们就能把工作zuo起来嘛！”
于华北心想，哪会这么简单啊！裴一弘zuo过老书记刘焕章的秘书，把刘焕章那tao理论和实践全学到家了，ma上又要调到北京去，在这zhong时候挥泪斩ma谡是必然的。斩谁呢？决不会斩自己一手提起来的市委书记石亚南，必是方正刚，你还不好反对：石亚南是书记，有个顺口溜说，书记坐船tou，市chang在岸上走，作为在岸上拉纤的市chang，方正刚在劫难逃。便说“安bang啊，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你几上几下，沉浮起落啊！你回忆一下，当你和白天明陷入这zhong绝境时，焕老和以前的省委是怎么chu1理的？焕老和省委哪一次手ruan了？所以有些事你和白天明也别怪我和那些去查你们的同志，没有焕章同志和省委的指示，我们查个啥啊！”赵安bang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老于，正因为如此，方正刚才不能撤！焕老过去的干法我们不能再干了！我比较幸运，白天明可是郁郁而亡，死不瞑目啊！”于华北受到了chu2动“是啊，是啊，历史的悲剧也真是不能再重演了！”
赵安bang颇为激动“焕老当时那么zuo可以理解，但今天毕竟不是过去了，有些思路恐怕得变一变了！老于，我的意见啊，咱们也请老裴吃顿饭，上次不是他请咱们吗？咱们也回请他一次，趁机和老裴谈谈方正刚和文山下一步的工作！”
于华北思索着“我看别吃饭了吧？还是在办公室正式谈，这更郑重嘛！”
赵安bang乐了“好，老于，我赞成！如果你要避嫌的话，就由我来主谈！”
于华北觉得自己还真得避点嫌，他和方正刚的关系裴一弘不是不知dao，而赵安bang却不同，便dao：“安bang，那就由你主谈吧，你主谈老裴可能更能听进去！”
赵安bang半真不假地说：“老于，到时候你可别耍huatou啊，上次你就huatou！”
于华北恳切地dao：“安bang，这一点请你放心，该说的话我都会说！了不起不进这一步了！”又建议说“这事宜早不宜迟，安bang，要不你现在就约一下！”
赵安bang应了，当着他的面给裴一弘打了个电话，说要和他一起zuo个汇报。裴一弘不但答应了，还主动说起了关于文山违规干bu的chu1理，说是也正要找他们通一通气呢！赵安bang便在电话里和裴一弘约定，当晚在裴一弘办公室碰tou通气。
放下电话，两人驱车回了省城。他上了赵安bang的车，一路上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