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机械一厂党委书记兼厂chang邱同知一直认为自己最了解老书记陈忠yang，知dao陈忠yang不但是肖dao清的死对tou，还看不起市委书记郭怀秋和市chang束华如，经常把资不抵债的机械一厂当张牌打，借以证明这帮当权者的无能。前天晚上，待岗工人得知了郭怀秋去世的消息，酝酿着要闹事，邱同知没向主guan副市chang曹务平汇报，也没向局里汇报，却在夜里十二点跑去找陈忠yang汇报。

陈忠yang不解地问：“郭怀秋去世，与待岗工人有什么关系？他们闹啥？”

邱同知说：“工人们都议论说，郭怀秋是好书记，没有官架子，又从不大吃大喝，是累死在岗位上的，他这一死，机械一厂就更没希望了。”

陈忠yang说：“基层的工人们只看表面现象！我看，就是郭怀秋不死，也应该自己辞职。无能之辈都辞职，机械一厂才会有希望，平川才会有希望！”

邱同知连连感叹：“是哩，是哩。”

陈忠yang又说：“你还不知dao吧？郭怀秋不在了，可能又上来个更无能的肖dao清。你可以告诉厂里的工人，这个肖书记比郭书记还好，不但不大吃大喝，连烟都不抽一gen。”

邱同知试探着问：“老书记，你看我们怎么zuo工作？”

陈忠yang手一挥：“我不guan，你让他们找肖dao清、束华如去！”

回去后，邱同知揣mo来揣mo去，自以为揣mo出了陈忠yang的意图：肖dao清接郭怀秋的班，老书记能乐意？能不给肖dao清一点颜色瞧瞧？没准这时候老书记还就想让工人们闹一闹呢！

这么一来，邱同知和厂里其他领导非但没去zuo工作，反而有意无意地把“无能之辈都该辞职”的话四chu1luan说了一通，以至于在厂里造成了一场混luan。一bu分工人打出了悼念郭怀秋的旗子，另一bu分工人喊出了“无能之辈辞职”的口号。

这么一闹，ma上惊动了公安局changchang毕胜和主guan政法的副书记吴明雄，邱同知也被骂得狗血pentou。吴明雄别的不guan，只要求稳住工人情绪，还说机械一厂只要出luan子就拿他邱同知是问。更要命的是，昨天好不容易才劝走的工人，今天又来了，说是要到市政府集ti上访。邱同知心里真发了mao，想到吴明雄昨天那个凶样子，便不敢儿戏了，让党委一个副书记带着人堵住厂门，自己急忙去给陈忠yang打电话，讨主意。陈忠yang接到电话很火，开口就责问他：“怎么能这样闹呢？！昨天在厂里闹，今天又想到市政府去闹，你这个厂chang到底想干什么？！”

邱同知说：“老书记，你说你不guan，我就以为让工人闹闹是你的意思。”

陈忠yang大怒：“我的意思？我陈忠yang是中共平川市委副书记，会让你领着待岗工人到市政府上访吗？是我疯了，还是你邱同知疯了？！”

邱同知的脸一时间变得苍白：“你不也说无能之辈都该辞职么？”

陈忠yang严厉地说：“我说无能之辈都该辞职，是我个人的看法，也只是在你这zhong老同志面前随便说说，不代表任何组织。这你都不明白吗？！”

邱同知张口结she2，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忠yang却还在说：“如果你用这zhong话来影响待岗工人情绪，我饶不了你！你邱同知是个副chu1级党员干bu，要有党xing，有立场，不要趁机制造混luan，害人害己！我警告你，吴明雄ma上要出任平川市委书记，和吴明雄闹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你要好好想想。”

邱同知本能地问：“不是说肖dao清当市委书记吗，咋又变成吴明雄了？”

陈忠yang说：“这是省委的最新决定，也是最后的决定，你们不要再胡闹了。怎么闹出的luan子，你邱同知就怎么去收场！”

然而，要收场也难。

工人们无论打着什么旗号闹，都是为了工资。厂子停产三个月了，每人每月只发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