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眼睛便立马跑到客厅拉着『露』洁如此这般就诉说起来。看她那情绪激动,没遮没拦,口吐唾沫星子的样子,与在市委机关的那个儒雅、老到、深沉的丁『露』贞完全判若两人。原先我只知道她护犊子,一沾了『露』洁的事就犯糊涂,现在更印证了我的判断。这可能就是一个女领导干部的另一面。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了。也许这才是活生生的立体的丁『露』贞!而『露』洁听完她的诉说以后,竟很冷静,说:“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晚上我去找刘梅谈谈——她现在不是一身病吗?好办,在我们医院看中医,我们不收她一分钱,几时看好几时算完。刘梅是个先进人物,报纸上的事迹我们医院的人都知道,大家会热心对待她。”
此时一个念头突然涌上我的心头:『露』洁有可能以先进人物为由把刘梅架起来,先把刘梅夸奖一番,再施以好处,于是迫使刘梅就范。『露』洁也是个聪明人,刘梅哪斗得过她?此时,我就感觉刘梅突然变得像我的亲妹妹一样需要我的保护。显而易见,我和刘梅更多的是情同手足的亲情,已经淡化了恋爱的感觉,但却加深了彼此的嵌入。那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撕扯不开,血肉相连的关系。于是,我对『露』洁道:“晚上我陪你去我家见刘梅去。”『露』洁道:“你跟着干嘛?你在旁边坐着,我想说的话还说得出口吗?你别跟着帮倒忙了,老老实实跟咱姐在家里说话吧。”
『露』洁当然想像不到我和刘梅的那种关系,因为她没有那种体会,她和陈成压根就没有培养出那种感情。晚上吃完饭以后,『露』洁就下楼打的走了。我忧心忡忡地在家里坐等,和丁『露』贞有一搭无一搭、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瞎聊,脑子里却全是『露』洁和刘梅吵起来,而且吵得昏天黑地的镜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只觉得煎熬得没着没落的。眼看就十点了,『露』洁还没回来,丁『露』贞便率先说话了:“你还在屋里坐着,还不去接接『露』洁?”我说:“对,对,我去楼下路口等『露』洁去!”我便急忙打开门跑下楼去。伯母在身后喊:“给你手电——”我说:“不用!”
我在楼下小区『露』洁必经的一个路口踱来踱去,焦急地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才见一辆出租车缓缓驶入,停车以后驾驶室亮起灯来,我看见了,是『露』洁在和司机结账。我急急走过去,拉开车门。此时我满心希望『露』洁回头以后是一脸怒容,那就证明她和刘梅吵得不亦乐乎。那就好了,证明刘梅这块骨头不好啃。但事实恰恰相反,『露』洁一回脸,嘿,满面笑容!她从车里出来,回手关上门的一刹那就把我抱住了,然后使劲吻住了我的嘴。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那是旧时小说里常见的一句话:“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心情变得相当晦暗。出租车开走了,『露』洁用心地吻起我来,但见我没有回应,就说:“干嘛干嘛,穷对付啊!”我说:“你和刘梅是怎么谈的?”『露』洁笑盈盈地说:“这是我第二次接近刘梅,你这小子真有慧眼,刘梅这么贤惠的女子怎么让你娶走了?你根本不配!”
我有些莫名其妙,说:“你什么意思?”『露』洁道:“那还用问,你只配娶我!”天,绕了一个圈子,却原来是想说这句话!要么说『露』洁狡猾,刘梅几时有过这种心眼?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甚至她根本就不学!因为她打地起就老实实在地生活,根本就不屑于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问题是花里胡哨有时候体现为一种智慧,有智慧与没智慧在结果上是两样的。『露』洁见我高兴不起来,就有些生气,打开楼洞口的门要径自上楼。我想你愿意上就上吧,也许我自己一会儿心血来『潮』就打的回自己家与刘梅团聚去了,那时候我要好好伺候刘梅一番,至少我要给刘梅洗脚,按摩腰腿。这时『露』洁等在楼洞口有些不耐烦了,说:“干嘛不赶紧过来,让我老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