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然后猛然抬起头来,说:“海霞姐,太烦人了!太烦人了!”丁海霞道:“怎么了?谁呀?”项未来道:“还有谁?刚调走的那个副处长!他说他被你无缘无故地顶走了,心里非常憋屈,想找我哭一报,问问我,究竟他犯了什么错误就把他开走了!”丁海霞道:“你怎么解释呢?”项未来道:“能怎么解释?工作需要!再说,秘书长给他找的工作也不错,到一个集团公司去当办公室主任,还提了半级呢!况且工资也比公务员高出许多呢!这人啊,要懂得知足,知足就会长乐,不知足就永远烦恼!”丁海霞道:“看起来我不应该来,硬是把人家挤走了。”项未来道:“海霞姐此言差矣!这个人就不想想,已经年过四十,连正处都提不了,在机关里还有什么前途?还不赶紧找个钱多的地方忍着?现在领导帮他找了,他还不满意。不满意又怎么样?领导还能让你再回来吗?省政府这地方养小不养老,年富力强的可以留在这干,年龄稍大又没有前途的,甭等领导赶你,自己就得主动找地方。这叫人贵有自知之明!”丁海霞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没有前途了,因为她也接近四十了。此时项未来又说:“今晚去五星饭店,我做东,你陪一下吧!”丁海霞道:“请谁?”项未来道:“请那个副处长。”丁海霞道:“我去不好吧?你们说话就不方便了!”项未来道:“不,照说不误,而且,你也得说,亮亮你的口才,让他知道知道,二处新来的副处长比他强百倍!”
丁海霞点点头,就算应允了。都是一个处的事,不好再推。说完,项未来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过来递给丁海霞说:“你来做我的副手,我总该有所表示——你也甭推辞,是别人送给我老婆的,但我老婆手上戴的又比这个贵了。你也别嫌次,这表的牌子还是不错的,‘雷达’。”丁海霞接过来看了一眼,她恍惚记得,在商场的玻璃柜里,这种表都是五千以上的。她有心推辞,但听项未来说,他老婆的比这个还好,便收下了,暗想,回头给他一个银行卡回敬算了。
此时,她把手里的两份文件举起来让项未来看了一眼,说:“这两个文件,我不太了解背景,说不出什么意见,你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项未来道:“都是你们蓝海的事,你怎么会不了解背景?到咱们二处了,就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不提出意见怎么行?咱这儿可用不着谦虚!”丁海霞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感觉这个项未来够不留情面的。看起来以后要想在这混好了,单凭有梁大民那层关系,是远远不够的,况且,那层关系属于偷来的锣鼓打不得,没法拿着说山。无奈之下,她开口说道:“蓝海的建设,我没有意见,我如果提也只能提一点,就是蓝海市里和市郊结合部树木比较少,在大力进行海路、陆路建设的时候,别忘了栽树。”项未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想必感觉她这个建议太无关痛痒,太小儿科了。但丁海霞的下一句话,就让他陡然一惊了。丁海霞道:“对蓝海拆除高架桥一事,我持反对意见。理由既朴素又直观:这么做是浪费国家钱财,说白了,是拿纳税者的钱打水漂儿。如果再说得难听一点,可能是哪个既得利益者为了个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