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饭局（3）：酒桌上的博弈

迟到了半个小时，郑小光才匆匆赶来。那风度和派tou，似乎他是客人，在座的才是望眼yu穿的主人。他一到，酒席ma上就开始了。

yang城大酒店刚刚换了厨师，西式大厨是从法国专门请来的华裔，据说曾经在中国驻法使馆zuo过主厨，中式大厨则是专门从广州一家五星酒店挖来，花了不小的代价。

二千元一客，自然是中西并举，法式牛排、澳洲龙虾、ma来血燕、南海大鲍应有尽有。黄一平心情不好，胃口受到影响，干脆自称胃病复发，当了半个食客半个看客。ma大富、何忠来因为职务与权力关系，不乏享受这zhong豪宴的机会，神态自若地端杯举箸，尽显chong辱不惊的大家风范。只有总工、监理、总监几个人，平时大些的阵势见也见过，可像这样高规格的菜式恐怕倒是鲜见，目光里频频liulou出讶异之色。特别是那个工程监理，居然一口喝下大半玻璃杯进口洋酒，看得黄一平好一阵心痛。他在心里骂dao：“土包！这zhong洋酒需要一点点慢慢品尝，哪里是你这样猪喝泔水一般。”监理那一口，少说吞进去五百大洋，居然还在那里一个劲皱眉tou喊酒酸哩。

反正不花钱的宴席，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不抽白不抽，郑小光这边拿出一副大公司总裁派tou，口吐莲花，频频举杯，直把ma大富、何忠来几个人连哄带骗的唬得一楞一楞。郑小光毕竟是省城过来的公子哥儿，在大地方见过世面，懂得掌握酒席场上的主动，加上平时经常混迹于酒吧，对洋酒也很适应，因此，三四瓶酒见底，他依然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倒是其他几个人都有些不对劲，总工、监理、总监三位说话she2tou发直，看人眼神恍惚，明显是不能再喝了。就是平时号称一瓶不倒的ma大富、何忠来两个人，也已经脸红如染了。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郑小光暂时停住全线出击式劝酒，改为重点击破。

“ma大局chang，我们喝一个。”郑小光先把自己杯子倒满，再帮ma大富也要倒上。

ma大富赶jin捂住杯子不让倒，说：“这个新品zhong洋酒后劲大，真的不能再喝了。”

郑小光ma上把酒瓶往桌子上一墩，微笑着说：“不喝可以，我帮你喝，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ma大富问。

“我那个运河大桥眼看也快合龙了，可是最近原材料涨价厉害，这个你是知dao的，看来费用方面得加点价。否则，我不能保证元旦通车。”郑小光显然预有准备。

ma大富闻言，差点tiao起来，说：“这个你不能耍赖，工程造价和工期都是合同上写好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黄一平也知dao，运河大桥元旦通车，是市府常务会议早就确定的目标，城建局在新闻媒ti上已经公开承诺过。郑小光以此作为要挟，算是拿准了ma大富的ruan肋。

郑小光ma上回应dao：“不错，这些合同上都写得明明确确，可是合同上还有一个补充条款，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双方可以协商解决，对吗？”

ma大富苦着一张脸，转向黄一平，求援dao：“黄大秘书，你帮忙讲句号公dao话，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不知他们玩的到底是哪一出，黄一平只是笑笑，并不表态。可是他也知dao，这个郑小光既然提出来了，是一定要zuo到的。大概两年前，也是在这样一次酒席上，郑小光直接向ma大富询问某个工程标底，两人在桌子上好一顿chun枪she2剑，据说最终那个ma大富还是把标底提前透lou了。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又费了一通口she2，ma大富依然不肯松口。这时，郑小光忽然脸一沉，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拇指悬在发送键上，说：“要不，我们请冯哥来评这个理，我把电话拨通了，你来和他讲，行不行？”

ma大富见状，赶jin夺下手机，说：“算了算了，这点小事，何必惊动冯市chang。你说的材料涨价也是事实。这样吧，明天你到局里我们当面谈。”转过脸，又对总工和监理说：“你们两个到时候一起参加吧，钱不钱倒是小事，质量和工期得有保证。”

这下黄一平算是彻底看明白了，郑小光和ma大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原来唱的是一出双簧。痛苦的是，其他观众都喝了不少酒，脑子已然糊涂，只有他一个是清醒的看客。看这zhong戏，越是清醒越痛苦。

底下的一出自然该是何忠来担当主角了。

郑小光代替ma大富把杯中酒喝了，接着就把酒瓶、酒杯摆到何忠来面前，以带有明显挑衅的语气问：“何大局chang，我们又该怎么个喝法？”

毕竟晚饭前有过那一番对话，何忠来在黄一平面前就有些放不太开，不敢把戏演得